沈墨白冲出排水管口的瞬间，探照灯的光束正从墙根扫过。他单手撑地翻滚，左肩撞在水泥基座上，右臂的麻木感顺着神经窜至脖颈。他伏低身体，贴着墙角静止不动，直到光斑移开。
陈宇从铁栅后爬出，掌心压着一枚微型装置。他抬手示意三秒，随后将装置贴在巡逻道旁的金属箱体上。轻微的电流声响起，不到十秒，西北方向传来犬吠与脚步声偏移。
“走。”沈墨白低语，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两人沿外墙推进，每七米一处监控探头，每三十秒一次光扫。沈墨白盯着节奏，在第三次光斑即将覆盖前，以左腿发力跃起，翻上通风平台。陈宇紧随其后，落地时鞋底擦过碎石，两人同时停顿。岗哨转头望来，探照灯缓缓调向。
沈墨白抬手，指尖轻敲耳侧耳机。
林悦的声音立刻切入：“西侧无异常信号，但东南频段有加密通话，持续十秒，已记录。”
他点头，向陈宇打出前进手势。
补给站二层东侧有通风井口，栅格锈蚀严重。沈墨白取出钢锯残片，插入缝隙撬动。三根横条断裂后，他率先爬入管道。内壁潮湿，空气滞闷，他靠左手牵引身体前行，右臂悬垂不动。爬行十五米后，前方出现分叉。
“左。”耳机里传来林悦指令，“右路三分钟后将有换岗人员通过。”
沈墨白转向左侧，推进十米，管道尽头是检修门。他用残壳工具旋开螺丝，门缝刚开，便闻到一股机油混合纸张的味道。门外是走廊，灯光常亮，每隔两分钟有哨兵经过。
他取出终端残壳，接入墙边配电箱的接线口。信号灯微弱闪烁，三秒后稳定。林悦的声音再次响起：“收到坐标。值班哨使用‘风停’‘云起’作为换岗暗语，间隔三分钟整。你有两分钟窗口。”
沈墨白靠在门后，数着时间。第一声脚步接近，他屏息。哨兵走过，口中轻念：“风停。”
两分钟后，“云起”响起。
他推门而出，陈宇紧跟其后。两人贴墙疾行，绕过主通道，抵达楼梯间。目标在二层档案室，原为行政办公区，现改为临时情报存储点。
楼梯口有门禁，密码锁亮着红灯。沈墨白将终端残壳接在锁芯旁的线路接口上，尝试模拟信号。三分钟后，红灯未变。
“不行。”他低声说。
林悦回应：“他们换了加密协议。但刚才的通话中，我捕捉到‘b-2’的呼叫代号，可能是房间编号。试试看。”
沈墨白输入“b2”，门锁“咔”地一声弹开。
档案室内部昏暗，仅有应急灯照明。一排铁柜靠墙而立，中央是办公桌，散落着文件夹与铅笔。沈墨白迅速检查柜体，全部上锁。他取出钢笔残壳，插入第一柜锁孔，轻轻撬动。锁芯断裂，柜门打开，里面是物资清单与运输日志。
“不是这个。”他说。
连续打开五组柜子，均无目标文件。陈宇检查桌下暗格，发现一个夹层，取出一份被胶带封住的卷宗，封面空白。
“可能有用。”他递过去。
沈墨白正要接过，耳机突然响起短促蜂鸣。
“有情况。”林悦声音紧绷，“我刚截获一段通讯，‘b区通风道异常’，他们可能发现了你们的进入痕迹。三分钟内会有巡查组上楼。”
沈墨白将卷宗塞入战术背心，转向最内侧的高柜。柜门锁具更厚，普通撬具难以奏效。他从腰间取下爆破引信夹片，插入锁缝，轻轻扭动。
“别用太大力。”林悦提醒，“金属摩擦声会传远。”
他放缓动作，夹片逐渐深入。一声轻响，锁开。
柜内分两层。上层是气象记录与燃料配给表，下层有一暗格。他掀开夹板，抽出一卷防水布包裹的卷轴。
展开一角，墨线清晰：三条主干道从不同方向汇入一处山地要塞，标注“甲字线路”，旁注“重型装备运输专用”。沿途设有六个中转站，其中三号站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补给点。
“找到了。”他说。
“确认内容。”林悦声音冷静，“我需要你拍摄全部细节，尤其是交接时间与护送兵力标注。”
沈墨白取出微型相机，逐页拍摄。陈宇在门口警戒，突然抬手示意。
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不是原定巡逻。”他低语。
沈墨白迅速收起卷轴，塞入防水袋，封口压实。相机放入内袋，同时将空柜恢复原状。
“走通风道原路？”陈宇问。
“不。”林悦打断，“刚才的巡查组是从东侧楼梯上来，你们下去会正面遭遇。现在西墙外有排水槽，可攀至屋顶，再沿檐口滑到铁栅外侧。”
沈墨白点头，示意陈宇断后。两人退回管道，原路返回至外墙检修口。推开栅格，夜风灌入。西墙外排水槽倾斜向下，连接屋顶边缘。
沈墨白率先攀出，左手抓住檐口铁钩，身体悬空移位。陈宇紧随其后，刚踩上槽面，下方突然响起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