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在暴雨前架设远程监测设备，但需要至少十二小时布置传感器阵列。而且，必须有人在高点手动校准初始坐标。”
“我去。”沈墨白说。
“你右臂还没恢复。”林悦立刻反对，“攀爬和操作都需要双臂协调，你现在的状态——”
“我已经恢复。”他打断，声音不高，却无转圜余地，“而且，只有我能识别要塞内部的热源特征。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我必须看到。”
陈宇盯着他，忽然问：“如果真是高危容器，我们确认之后呢？上报指挥部？等他们派专业队？”
沈墨白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桌边，重新拿起卷轴，指尖抚过那行铅笔字迹。许久，他开口：“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等指挥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按最坏情况准备。”他将卷轴卷起，塞回防水袋，“爆破方案、隔离预案、撤离路线，全部提前设定。一旦确认，立刻执行。”
林悦盯着他：“你准备一个人进去？”
“不。”他看向陈宇，“你负责爆破点布置，但必须等我信号。没有我的指令，不准引燃。”
陈宇点头。
“我负责监测。”林悦说，“但我要一个实时数据回传通道，否则无法判断内部状态。”
“用备用频段。”沈墨白从终端拆下一块加密模块，“我把它装在监测设备上，你随时能接收信号。如果信号中断——”
“就是你出事了。”林悦接道。
“那就按预案行动。”他说，“无论我在不在里面。”
屋内一时寂静。煤油灯的火苗再次晃动，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而凝固。
沈墨白走到门边，取下挂在钉子上的战术背心。他检查了肩带扣环，确认牢固，随后将防水袋塞入内袋。林悦起身，将加密模块递给他。
“信号强度低于三级，就立刻撤。”她说。
他接过模块，点头。
陈宇从工具箱中取出两枚微型爆破装置，检查引信后放入背包。“我天亮前出发，先去勘探爆破点。”
“不要靠近要塞。”沈墨白提醒，“只在外围标记可作业区域。”
“明白。”
林悦回到终端前，开始编写监测程序。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突然停住。
“还有一件事。”她抬头，“那个隐藏信道……我刚才重新分析了它的跳频规律。它不在日军常规通讯序列里，但每次激活，都恰好在护送队出发前十二小时。”
沈墨白脚步一顿。
“这不是巡逻调度。”林悦低声说，“是某种指令接收。有人在远程监控护送进程。”
“是谁？”陈宇问。
“不知道。”她摇头，“但信号源不在华中。”
沈墨白沉默片刻，将加密模块插入终端接口。屏幕闪烁，信号波形图缓缓展开。
“先不管它。”他说，“我们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转身，目光落在墙上的地图上，红笔圈出的“鹰嘴岭”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目标锁定。”他说，“48小时内，完成侦察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