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追寻真相，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找到方向。可现在他才明白，这迟来的、血淋淋的真相，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将他打入更深地狱的枷锁！
“总裁！”秦风带着保镖冲了进来，看到会议室内的惨状和状若疯魔的皇甫瑞阳，也吓了一大跳。
墨渊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他看着皇甫瑞阳那濒临崩溃的状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猜到皇甫瑞阳得知真相后会痛苦，却没想到反应如此激烈。
“瑞阳！”墨渊沉声喝道，声音中蕴含了清心咒的力量，“冷静！念卿做这一切，不是为了看你如此！”
“冷静？”皇甫瑞阳猛地转头看向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嘲讽，“你告诉我……如何冷静？”
他指着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族老，指着那断裂的会议桌，最终，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的心口。
“她为了我……为了小鱼……一个人去了那种地方！而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甚至差点忘了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咆哮而出，带着无尽的绝望与自我鞭挞。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软糯的声音，在混乱的会议室门口响起：
“爸爸……”
小鱼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吓到了。她看着爸爸那从未有过的、疯狂而痛苦的样子，看着满地狼藉，小脸上充满了恐惧和不知所措，金豆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小鱼……”她哭着，想要靠近，却又被爸爸周身那可怕的气息吓住。
女儿的哭声，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皇甫瑞阳那被悔恨灼烧的灵魂上。
他狂暴的气息猛地一滞。
他转过头，看着门口那个小小的、哭泣的身影。
那是他和念卿的女儿。
是念卿拼死也要保护的血脉。
如果他此刻崩溃，如果他被悔恨吞噬，那小鱼怎么办？念卿的牺牲，岂不是白费？
他不能倒下。
他还没有找到她。
他还没有让那些伤害她、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力量，从那无边的悔恨与痛苦中淬炼而出，如同百炼精钢，缓缓压下了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疯狂。
他周身的暴戾气息开始一点点收敛，那赤红的双眸中，毁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将万物冻结的、绝对的冰冷与死寂。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甚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装领口。
他不再看那些族老，目光落在小鱼身上，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爸爸没事。”
他走过去，无视满地的狼藉，弯腰，将哭泣的女儿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
他的动作很轻柔，但他的眼神，却让一旁的墨渊和秦风，都感到一股寒意。
那是一种……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悔恨，都彻底冰封、沉淀，转化为最纯粹、最冷酷的杀意与执念的眼神。
极致的悔恨，未能将他击垮，反而成为了锻造他意志的熔炉。从此，那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皇甫瑞阳被深藏，活下来的，将是为了复仇与寻找而存在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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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