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皇甫庄园主卧的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我怕
苏小鱼穿着印着小黄鸭的睡衣，光着脚丫“哒哒哒”跑到大床边，像只灵活的小松鼠，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爹地——起床啦！”
她整个人扑在皇甫瑞阳盖着的蚕丝被上，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线条冷硬的下巴：“太阳公公都上班啦！”
皇甫瑞阳其实早就醒了。
作为掌控万亿商业帝国的掌权者，他三十年来的生物钟精准得可怕。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纵容”自己多躺这十分钟——等着这只软乎乎的小团子来叫他。
他睁开眼，墨色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时的微茫，但目光落在女儿脸上时，瞬间清明而柔和。
“小鱼今天醒得真早。”他坐起身，大手轻而易举地把小家伙捞进怀里，“做了什么好梦？”
“梦到妈妈啦！”小鱼眼睛亮晶晶的，伸出三根手指，“妈妈在梦里亲了小鱼三次！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依次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脸颊和鼻尖。
皇甫瑞阳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距离上次昆仑虚之行已经过去两个月，苏念卿虽然苏醒，但身体极度虚弱，魂魄与肉身的契合也需要时间。目前仍在墨渊安排的玄门静地中温养，每周只能通过一次“水镜术”与父女俩短暂相见。
“很快了。”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女儿细软的头发，“墨渊叔叔昨天传讯说，妈妈的气色又好了一些。也许下个月……”
他的话没说完。
卧室的门被轻轻叩响，秦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总裁，有客人来访。是……玄门协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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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一楼会客厅。
皇甫瑞阳换上了纯黑色的高定西装，端坐在主位单人沙发上，神情恢复了惯有的冷峻威严。小鱼换上了一件红色小旗袍，乖乖坐在他旁边的儿童椅上，两条小腿悬空轻轻晃悠，手里还抱着那只总是睡不醒的白色小貔貅金多多。
客厅里坐着三位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位六十余岁的老者，身穿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皆是二十出头模样，神情倨傲，目光在奢华典雅的客厅里扫视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轻蔑。
“皇甫先生。”老者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许久没上油的齿轮，“老朽玄门协会执法堂执事，姓严，单名一个‘肃’字。今日冒昧来访，是为贵府这位——”他的目光落在小鱼身上，“苏小鱼小友。”
小鱼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回应：“老爷爷好呀。”
严执事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一个极淡的笑容，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小友好。听闻小友天资卓绝，身负罕见灵根，且已数次显露天师手段，于世俗中干预‘异常事件’。”
他的措辞客气，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问责意味。
“是呀，”小鱼点头，毫不怯场，“小鱼帮爹地赶走了坏坏的小鬼，还帮一个哭哭的阿姨找到了她丢掉的宝贝项链呢！金多多也帮忙了！”她举起怀里打哈欠的小貔貅。
“哼。”严执事身后的年轻女子忍不住轻嗤一声，眼神扫过金多多时，闪过一丝贪婪与嫉妒，“世俗之物，也配称‘宝’？私自豢养灵兽，未经协会登记，已是违规。”
皇甫瑞阳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诸位远道而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惯有的压迫感，“如果只是为了‘登记’这种小事，大可不必劳动严执事亲自跑一趟。秦特助，协会的流程文件，稍后你配合处理。”
“是，总裁。”秦风站在一旁，推了推金丝眼镜，点头应下。他这两个月被自家总裁和小姐强行灌输了大量“玄学常识”，世界观已经碎成渣又勉强粘合起来，此刻面上努力维持着专业特助的平静。
“非也。”严肃抬手制止，目光再次锁定小鱼，这一次，锐利如刀，“老朽此来，是奉协会长老会谕令，正式传召苏小鱼小友，三日内，前往京郊‘观星台’，接受问询与……资质核查。”
“传召？”皇甫瑞阳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的女儿，今年三岁半。你们协会，要‘传召’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去接受‘问询’？”
“皇甫先生，玄门自有玄门的规矩。”严肃身后的年轻男子开口，语气带着不耐烦，“凡在神州大地显露天师手段者，无论年龄，皆需受协会管辖。更遑论——”他看向小鱼，“身怀异种灵根，来历不明，更需查明根脚，以策万全。协会怀疑，其灵根来源……或有蹊跷。”
“来历不明？”皇甫瑞阳缓缓站起身。
他身材高大挺拔，此刻仅仅是站起来，那股久居上位的磅礴气势便如山岳般倾轧过去。两个年轻弟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就连严肃，眉头也皱紧了些。
“她的dna鉴定报告，需要我拿给诸位过目吗？”皇甫瑞阳的声音冰冷，“她是我的亲生女儿，皇甫家嫡系血脉。这，就是她的‘来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