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缓缓闭上。
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
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
“人间……就交给你们了……”
山顶，一片死寂。
只有风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赢了。
他们赢了。
寂灭老祖被重新封印，人间太平了。
可是……代价太大了。
玉虚真人，那位慈祥的、总是笑眯眯的前辈，为了他们，为了这个世界……牺牲了。
“玉虚爷爷……”小鱼趴在妈妈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星澜低着头，肩膀在颤抖。
皇甫瑞阳紧紧抱住妻子，眼眶通红。
许久，苏念卿擦掉眼泪，站起身。
“我们不能辜负前辈的牺牲。”她的声音沙哑，但很坚定，“我们要好好活着，好好守护这个世界……这样，前辈的牺牲才有意义。”
她看向两个孩子：“宝宝们，玉虚爷爷希望我们幸福。所以……我们要幸福给他看。”
小鱼抬起头，用力点头：“嗯！”
星澜也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泪水，但已经不再迷茫：“我会的。”
一家四口，手牵手，站在山顶。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
很温暖。
就像……玉虚爷爷最后的目光。
下山的路，很沉默。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发生着变化。
悲伤还在，但多了份责任，多了份坚定。
回到营地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赢了……我们赢了！”
“寂灭老祖被重新封印了！”
“玉虚前辈他……”
欢呼声中，夹杂着哽咽。
墨渊走过来，看着他们，深深一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这个世界。”
“墨渊叔叔……”小鱼扑进他怀里，“玉虚爷爷他……”
“我知道。”墨渊抱住她，声音哽咽，“师祖他……求仁得仁。他会为我们骄傲的。”
接下来的日子，是善后工作。
封印需要加固，伤员需要救治，柳家的残党需要清理……
皇甫瑞阳和苏念卿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小鱼和星澜也没闲着——他们用龙鲤之力和青龙之力，帮助受伤的修士疗伤，效果出奇的好。
一个月后，一切终于安定下来。
昆仑山顶，立起了一座石碑。
碑上刻着：
“玉虚真人陨道处。三百载修行，为苍生舍身，永镇邪魔。后世当铭记。”
碑前，摆满了鲜花。
玄门各派都派人来祭拜，就连东海龙王都派龟丞相送来了一颗夜明珠，说是给玉虚真人照亮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这天傍晚，一家四口来到碑前。
小鱼摆上自己画的符箓——是她画得最好的一张“平安符”。
星澜摆上一株灵芝——是他用青龙之力催生的，有延年益寿之效。
苏念卿摆上一壶酒——是阿桑婆婆酿的女儿红。
皇甫瑞阳则沉默地站了很久，最后深深三鞠躬。
“前辈，您放心。”他轻声道，“我们会好好活着，好好守护这个世界。”
“也会……常常来看您。”苏念卿接道。
小鱼和星澜手牵手，对着石碑说：“玉虚爷爷，我们会很幸福的。您在天上……也要幸福哦。”
风吹过，带来远方的花香。
仿佛，是老人的回应。
离开昆仑前，墨渊来找他们。
“我要留在昆仑，接任昆仑派掌门。”他平静地说，“这是师祖的遗愿。他说，昆仑需要一个掌门，来守护这片土地，也守护……新的希望。”
他看向小鱼和星澜：“你们两个小家伙，以后要常来看叔叔。叔叔教你们更厉害的阵法。”
“一定！”姐弟俩用力点头。
“念卿，瑞阳。”墨渊看向夫妻俩，“玄门和世俗的合作，就拜托你们了。星光基金会，玄学学校……这些都是改变世界的开始。”
“放心。”皇甫瑞阳郑重道，“我们会做好的。”
“那就好。”墨渊笑了，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期待。
回程的路上，一家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从冰天雪地的昆仑，到郁郁葱葱的江南。
从生死搏杀的战场，到安宁祥和的人间。
恍如隔世。
“爸爸，妈妈。”小鱼突然开口，“等我们回家后，我想给涅盘和小白虎办个欢迎会。”
“欢迎会？”
“嗯！”小鱼认真地说，“它们也是我们的家人。我想让它们知道，我们很感谢它们一直陪着我们，帮我们战斗。”
星澜点头：“我同意。它们应该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玩具，自己的……家人该有的一切。”
苏念卿和皇甫瑞阳相视一笑。
“好。”苏念卿柔声道，“回家就办。”
“还有。”皇甫瑞阳补充，“等学校建好了，小鱼可以去教小朋友画符，星澜可以教他们剑法基础。”
“真的吗？”小鱼眼睛亮了，“我可以当老师？”
“当然。”皇甫瑞阳摸摸她的头，“不过要先通过教师资格考试哦。”
“我一定努力！”
星澜也露出期待的表情：“我也想教。”
“都可以。”苏念卿笑道，“我们一家人，一起把学校办好。让更多的孩子，了解玄学，学会用能力帮助别人。”
车窗外，夕阳西下。
金色的阳光，把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车里，一家人依偎在一起。
虽然失去了重要的前辈，虽然经历了生死考验，虽然……还有很多困难要面对。
但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还有彼此。
还有未来。
“瑞阳。”苏念卿轻声道，“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皇甫瑞阳一愣，然后笑了：“好。生一个像你一样温柔的女儿，或者像小鱼一样活泼的儿子。”
“我想要妹妹！”小鱼举手。
“我想要弟弟。”星澜说，“这样我就可以教他剑法了。”
“那……生两个？”苏念卿笑问。
“都听你的。”皇甫瑞阳握住她的手。
车里，响起欢快的笑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卷。
而画卷的名字，叫做——
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