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着，却将断愁剑横在三人之间，左手压住剑脊，右手按在心口，将灵识核心从“复仇”悄然转为“承启”。
“行吧。”他低声说，“我信一次——信我不是一个人。”
夜无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
不是恨，也不是怨，而是……松动。
他闭上眼，一滴泪悄然滑落。
“我想……”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被人记住。”
就在这一瞬，三道符文同时爆亮。
金、黑、银三色光芒交织，拧成光柱直冲天际。空间扭曲，规则崩裂，裂缝中涌出混沌能量，如洪水般灌入三人身体。
叶尘脑中“轰”然炸开，眼前一片空白。
等他再度睁眼，世界已然不同。
他瞳孔深处，浮现出断愁剑的虚影，剑身星河缓缓流转。其中一颗星——他认得，是药无尘出生那夜的命星——突然熄灭。
夜无殇睁开眼，瞳孔已成纯金，映出叶尘背后的虚影：一个巨人，手握三眼长戟，脚踏混沌，目光望向虚无。
苏璃眼中浮现出无数时空轨迹，如环形星带般不停旋转。她看着两人，忽然笑了。
“原来……”她轻声说，“我们从没分开过。”
叶尘想回应，喉咙却堵得发紧。低头看手，掌心血痕仍在，但颜色已变，暗红转为金纹，像一道活过来的符咒。
夜无殇缓缓站起，身体仍在颤抖，眼神却已坚定。他看看叶尘，又看看苏璃，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苏璃的魂光开始消散，一点一点变淡。
“别走。”叶尘伸手，却抓了个空。
她轻轻摇头，指尖点唇，随后指向他心口。
“信自己。”
话音落下，身影消散。
唯有那缕白玉兰香，久久不散。
叶尘站着，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三下肩头。
这一次，没有停下。
夜无殇低头看手，疤痕仍在，但不再流血。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像在接什么。
一滴金泪从眼角滑落，浮在半空，迟迟未落。
叶尘忽然觉得剑柄发烫。
低头一看，断愁剑的剑格上，多了一道纹——三只眼睛呈三角排列，中间缺了一圈。
“合着还得集齐三只眼？”他苦笑，“这游戏真难。”
夜无殇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如同墙皮剥落。
“你刚才……叫我什么？”
叶尘一愣。
没说话，只是将剑插回背后，拍了拍他肩膀。
“走吧。”他说，“再不走，我怕我反悔。”
夜无殇站着没动，盯着他三秒，忽然扯了下嘴角。
想笑，又不想。
他转身，迈出一步。
叶尘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道尚未闭合的裂缝。
裂缝边，一滴金泪，终于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