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饭!”
“管够的海鲜饭!”
码头上突然炸开喧哗。
江镇转头,只见风向标下挤成一团,粗陶碗碰得叮当响,白汽裹着蒜香、虾鲜往天上窜。
有个穿酱色短打的汉子站在条凳上,举着铜盆喊:“管饱!
管饱!
吃完还能拿两文钱买火炭!“
老船户从人缝里钻出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是’顺风号‘的陈头?
不,这口音...像是北境来的!“
“那旗子!”小竹指着汉子身后的桅杆。
江镇顺着看过去,枣红色旗面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金线绣的纹路——不是圣凯因的鹰,不是陨神家的狐,倒像...某种兽牙,带着血锈似的暗纹。
人群潮水般从江镇脚边涌过。
阿贵的善物箱被挤倒,棉袜滚进泥里,糖饼被踩得稀烂。
江镇望着自己绣莲花的袖口沾了泥,突然听见剥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混球不知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正扒着人群张望:“主,那汉子发的银钱刻着斗神岛的标记!”
斗神岛?
江镇的指甲掐进玉牌。
他想起前世在刑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岛的人,最会抢别人的命。”此刻风卷着海鲜饭的香气扑来,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极了古战场里,被血浸透的泥土。
“去查查他的船。”江镇扯了扯皱巴巴的棉袍,声音比海风还冷,“查清楚...是谁教他,抢我的善事。”
风向标吱呀呀转了半圈,将那面枣红旗子完全展开。
江镇望着旗角晃动的暗纹,突然想起贝蒂昨日说的“五月十三”。
晨雾未散时,总有人想先他一步,在命运里种下钩子。
而他的善事簿上,刚攒够的数目,怕是要添几笔新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