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火把照得发亮,江镇翻身下马时,雪姬的红斗篷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人群中突然响起抽气声——月光正落在她眉骨,将眼尾那颗朱砂痣衬得像滴要坠下的血,连守门的侍卫都握着长枪呆立当场。
“三公子。”史蒂夫压低声音,玄色大氅扫过江镇手背,“左边第三排穿金丝纹袍的是银狼商会代表,方才他摸了三次腰间玉佩。”
江镇顺着兄长目光扫去,正撞见那胖子慌忙收回手。
他嘴角微勾——这是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和前世赌场里输红了眼的赌徒如出一辙。
再往右,蓝袍的铁卫统领正用靴尖碾着地上的血渍,那是前日演武场私斗留下的,“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轻声道,余光瞥见雪姬被几个年轻贵族围住,发间珠钗在火把下碎成一片星子。
“肃静!”
切克的声音像块砸进沸水的冰。
这位布罗克曼家族执事站在演武台中央,手指紧扣着青铜锤,指节泛白。
他身后的檀木案上,锦缎覆盖的长盒微微隆起,九级圣器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漫出来,像根细针扎在每位高阶者的识海。
“今日聚首,为定罚罪之城新主。”切克的喉结动了动,“依惯例,谁能掌控这柄‘破妄’,谁便执掌七城令。”
台下炸开一片议论。
银狼商会的胖子拍着桌子站起来:“切克执事,上回说好了按兵力划分——”
“兵力?”盟主霍然起身,九级中段的气势压得前排烛火噼啪乱颤。
这位总领七城联军的老者抚着白须,“上月克里森家私吞了黑风峡的矿脉,若按兵力,岂不是纵容私兵?”他的目光扫过克里森家主坐的方向,后者正端着茶盏,指节把青瓷捏得发白。
江镇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方才切克递来的情报里,明明写着盟主与克里森是利益同盟,此刻却当众翻脸——他想起袖中杜丁的颤动,叶片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信鸽爪上系的是血契。”
“且慢。”克里森家主突然将茶盏重重一磕,茶水溅在锦缎上晕开暗黄。
这位六级斗王的气势陡然攀升,“三日前我收到线报,昌西家主在极北冰原被冰蟒所伤,此刻该在养伤才是。”他扫了眼空着的昌西席位,“连人都到不齐,谈什么圣器归属?”
演武场的风向突然变了。
江镇闻到一缕腥甜的土味,像暴雨前翻起的泥层。
他抬头时,正看见克里森的瞳孔骤然收缩——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青石板下窜出数条土龙,裹挟着碎石直冲演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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