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长老站在守墓人总部的会客厅里，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九号世界地图。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袍，赤着脚，但此刻脸色凝重，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的从容。
铁山带他进来后，陆尘让九儿先待在医疗室陪苏小婉——小家伙似乎对那个“姐姐”特别有好感，乖乖坐在稳定仪旁边，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的苏小婉。
“言长老，什么急事？”陆尘开门见山。
言长老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尘：“陆首领，我长话短说。流浪城市的核心监测系统，探测到了一个坏消息……不，是灾难级的消息。”
“说。”
“九大世界中，已经有五个世界的‘世界壁垒’开始出现大规模裂痕。”言长老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注入精神力后，水晶球浮现出九个光点，其中五个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按我们的经验，这是世界即将崩溃的前兆。”
陆尘盯着水晶球，心脏像被攥紧了：“哪五个？”
“二号世界，我们的母世界，这个你知道。”言长老指着最黯淡的那个光点，“然后是三号、四号、六号、八号。三号是科技世界，四号是魔法世界，六号是锻造世界，八号是秩序世界。”
“崩溃原因？”
“噬光之暗的侵蚀，加上……世界本源流失。”言长老深吸一口气，“我们怀疑，有人在抽取这些世界的本源，用于某个……大型仪式。抽取速度极快，按照现在的流失速度，这五个世界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三个月。
又是三个月。
陆尘想起东海遗迹里的预言——牢笼三个月后破碎，噬光之暗破封。现在其他世界也只剩三个月寿命，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流浪城市本身就来自二号世界，对世界本源的波动特别敏感。”言长老苦笑，“而且……我们收到了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
“来自三号世界。”言长老又掏出一块记忆水晶，“三天前，一个微弱的跨世界通讯传到了我们这里。信号很乱，但核心内容翻译过来是：‘我们是三号世界幸存者，世界壁垒即将破碎，请求九号世界庇护。我们愿意用所有科技知识交换。’”
陆尘接过记忆水晶，注入灵力。水晶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钢铁废墟中，一群穿着破烂防护服的人蜷缩在地下掩体里，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对着镜头急切地说着什么。影像背景能看到天空是暗红色的，不时有黑色的闪电划过。
“他们现在在哪？”陆尘问。
“不知道。信号只持续了十秒就中断了，连坐标都没来得及传完。”言长老摇头，“但根据信号衰减程度推测，他们应该还在三号世界内部，只是……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会客厅里沉默下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夕阳把云层染成血色。陆尘看着那五个闪烁红光的光点，忽然问：“如果五个世界崩溃，会怎样？”
“世界崩溃不是简单的毁灭。”言长老声音低沉，“它会引发连锁反应。首先，破碎的世界碎片会像陨石一样砸向邻近的世界。其次，世界崩溃时会释放出海量的负面能量，这些能量会被噬光之暗吸收，让它变得更强大。最后……也是最可怕的，如果五个世界在短时间内接连崩溃，可能会引发‘虚空潮汐’。”
“虚空潮汐？”
“你可以理解为……多元宇宙的‘海啸’。”言长老比划着，“狂暴的虚空能量会席卷所有世界，摧毁沿途的一切。到时候，别说九号世界，就连零号世界那种有基金会镇守的地方，都可能被冲垮。”
陆尘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噬光之暗的最终计划吗？先让五个世界崩溃，引发虚空潮汐，趁乱吞噬剩下四个？
“有办法阻止吗？”
“理论上，只要找到并切断本源抽取的源头，就能减缓崩溃速度。”言长老说，“但这需要知道仪式在哪里举行，谁在主持，用什么方法抽取……这些都是谜。”
“需要多久？”
“如果现在就行动，联合所有还能行动的世界，也许……能争取到半年时间。”言长老顿了顿，“但问题在于，其他世界现在未必信任我们，更别说联手了。二号世界已经毁灭，我们只是难民。九号世界在它们眼中，恐怕也只是个……‘牢笼’。”
这话说得刺耳，但真实。
陆尘正想说什么，医疗室方向突然传来惊呼。
是墨文的声音。
陆尘脸色一变，冲进医疗室。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稳定仪的水晶棺盖已经打开，苏小婉坐了起来。她脸色红润，眼神清明，胸口的圣痕散发着温暖的金绿色光芒。更神奇的是，她身边悬浮着九颗微小的光球，颜色正好对应九大世界的本源！
而九儿……
陆尘看向坐在旁边的九儿。小家伙还是那个三岁孩童的模样，但眼睛里的九颗星辰已经不再旋转，而是稳定地排列成一个圆形，像某种神秘的阵法。
“爸爸！”九儿看到他，开心地跳下椅子跑过来，“姐姐醒啦！”
苏小婉转过头，看着陆尘，眼神有些迷茫，但又带着一丝熟悉。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是……”
“我是陆尘。”陆尘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但身体很轻松。”苏小婉摸了摸胸口，“这里……热热的，但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