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瞬间僵成雕像,连呼吸都屏住了。
周辛屿的发丝蹭在他颈侧,痒痒的,带着米酒的甜香。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生怕惊醒她。
“怂。”凌晨用口型说,故意把毯子抖得哗啦响。
余周瞪了她一眼,轻轻把毯子盖在周辛屿身上。
电影片尾曲响起时,余周发现周辛屿的手悬在沙发边沿。
他盯着那纤细的手指看了很久,想起她弹琴时的灵动,想起她指挥时挥舞的弧度,想起无数次想牵又缩回手的瞬间……
他的指尖悄悄靠近,最终只是将滑落的毯角轻轻掖好。
“晚安,阿屿。”他极轻地说,声音消融在临川的月色里。
窗外,不知谁家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极了初见时她哼唱的旋律。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余周发现自己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一整夜。
周辛屿还靠在他肩上熟睡,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啧啧啧。”凌晨蹲在沙发前举着手机,“这张照片值多少钱?”
余周用口型无声地说:“删掉。”
“凭什么?”凌晨晃着手机,“这可是余大少爷第一次……”
“嘘!”余周紧张地看向周辛屿,生怕惊醒她。
季逸卿从厨房探出头,脸上还带着睡痕:“我煮了……呃,热了牛奶。”
“你碰厨房了?!”凌晨跳起来冲过去,“我的微波炉——”
周辛屿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余周肩上,立刻弹开:“我……我怎么……”
“你昨晚睡着了。”余周活动着发麻的肩膀,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周辛屿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毯子,又看看余周泛红的耳尖,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抿嘴笑了笑,伸手帮余周揉肩膀:“对不起,压疼你了。”
余周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周辛屿的手指隔着衬衫传来温暖的触感,让他心跳快得发疼。
“咳咳。”凌晨故意大声清嗓,“早餐吃外卖,谁都不准进厨房!”
午后,四人漫步在临川古城的青石板路上。
周辛屿被一家古董店的旧唱片吸引,余周自然而然地站在她身侧,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流。
“这张……”周辛屿惊喜地举起一张黑胶唱片,“是《临川四梦》最早的录音!”
余周凑近看标签,呼吸拂过她耳畔:“确实是稀有版本。”
周辛屿耳尖微红,假装专注地研究唱片。
余周的目光却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藏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买下来吧。”他突然说。
“太贵了……”周辛屿犹豫地看着标价。
余周已经掏出钱包:“就当是送给乐队的礼物。”
周辛屿正要拒绝,凌晨突然挤进两人中间:“哇!这不是我们正在改编的曲子吗?必须买!”
季逸卿已经跟老板讨价还价起来。
余周趁机付了钱,把唱片塞进周辛屿怀里:“你保管。”
回程路上,周辛屿抱着唱片若有所思。
余周走在她身侧,两人的手臂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
“余周。”她突然开口,“你为什么……”
“小心!”余周一把拉住她,避开飞驰而过的自行车。
周辛屿跌进他怀里,唱片盒硌在两人之间。
“没事吧?”余周紧张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周辛屿摇摇头,却没有立刻退开。
他们站在古城的拱桥中央,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余周刚要开口。
“我饿了!”凌晨在桥下大喊,“快回来吃饭!”
周辛屿笑着退开,余周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夜晚,四人躺在公寓的天台上看星星。
季逸卿指着星座胡说八道,凌晨时不时纠正他,两人吵吵闹闹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周辛屿悄悄挪到余周身边,递给他一杯热茶:“暖暖手。”
余周接过茶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假装没注意到那一丝颤抖。
“余周。”周辛屿望着星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
“记得。”余周声音低沉,“你唱《夜莺》,我弹低音伴奏。”
“那时候我就想……”周辛屿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个人的琴声真好听。”
余周转头看她,发现她眼中映着星光,亮得惊人。
他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夸张的鼾声——季逸卿和凌晨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还故意打呼噜。
周辛屿噗嗤一笑,余周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靠得很近,小指几乎相触。
夜风拂过,带着临川特有的桂花香。
余周想,这一刻,就这样永远停留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