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沙滩被晒得发烫，退潮后的礁石区裸露出大片湿滑的浅滩。
几只青灰色的小螃蟹举着螯钳，在石缝间横冲直撞，留下细碎的脚印。
顾晏辰盘腿坐在礁石上，手里捏着几片树皮——这是他连夜赶制的“法条卡片”。
上面用炭笔写着“野生动物保护法节选”，字迹比之前工整了些，却依旧透着股严肃的刻板。
林晓星蹲在他身边，赤着的脚丫在浅水里轻轻晃。
溅起的水珠落在她露着的脚踝上，像串透明的珍珠。
她没看顾晏辰手里的卡片，眼睛直勾勾盯着石缝里那只最大的螃蟹。
指尖在膝盖上比划着：“看到没？那只壳是青黑色的，肯定肉多。”
“先听这个。”
顾晏辰把树皮往她面前递了递，清了清嗓子，用教学生的语调念。
“《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二十九条：禁止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虽然这些螃蟹不在保护名录里，但也要懂得适度捕捉，不可赶尽杀绝。”
林晓星听得直皱眉，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树皮往旁边一扔：“跟未出世的宝宝讲这个？他们听得懂才怪。”
她站起身，弯腰做出抓螃蟹的姿势，手腕轻轻一翻，动作流畅得像在跳舞。
“要这样按住壳，拇指扣住背甲，不然会被螯钳夹手哦。”
她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你看，就像这样——瞄准，下手要快，按住了别松手，然后慢慢拎起来……”
她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腰侧。
被阳光晒得泛着细密的汗珠，像撒了层碎钻。
腹里的小家伙们像是被她的动作感染了，突然欢快地动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温柔的起伏，而是一连串活泼的踢打。
力道又急又轻，像在跟着她的动作挥舞小手，踢得她肚子微微发颤。
忍不住“哎哟”一声笑出来。
“你看你看！”
林晓星立刻抓住顾晏辰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他们动得多欢！这是在给我鼓掌呢！”
她挑眉看他，像只打赢了架的小狐狸，“看到没？他们选我，不选你的法条。”
顾晏辰的掌心被踢得发麻，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蓬勃的活力。
比听到任何法条都更让他心动，他看着林晓星笑得弯弯的眼睛。
看着她露着的锁骨上滚落的汗珠，又看了看被扔在沙滩上的树皮卡片。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输了比赛的老学究。
“好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指尖的薄茧蹭得她皮肤有点痒。
“今天先学抓螃蟹。”
话音刚落，腹里的胎动变得更轻快了，像在欢呼雀跃。
一下接一下，热闹得像在开派对，林晓星笑得更欢了。
往他怀里扑过去，差点把他撞下礁石：“我就说他们喜欢这个！等他们出来了，我就带他们来礁石区抓螃蟹，教他们怎么分辨公母，怎么看壳的颜色判断肥瘦。”
“那我教他们怎么处理螃蟹，怎么煮才不柴。”
顾晏辰接住她，赤裸的胳膊紧紧圈住她的腰，生怕她摔下去。
“这也算是实践教育，跟法条里的‘适度利用’异曲同工。”
“就你会找借口。”
林晓星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按在礁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