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凝然不动的静默,竟奇妙地化作了我们舌尖上巨大的诱惑。那微微颤动的墨色身躯,仿佛寄寓着一种承诺:任暑威如何肆虐,它就在那儿,清凉如初,静静地等候着你——那来自草木深处无声的馈赠。
这种草粿有的人管它叫烧仙草。
晒场边,卖冰郎敲响铜铃:“豆花~草粿~ 豆花~草粿……”他每次一来到村子里,小孩子们便闻声而动,摊主阿伯走走停停,给小孩子们留下追逐的时间。老弟顾峰打开门,拿两个自家的碗出去打,一碗5角银或者用刚捡拾来的大芥菜叶子去跟摊主换。在广阔的农村,以物易物的方式仍然高效灵活,一碗草粿换走半筐菜叶那是农忙时最肆意的甘凉。
“阿伯,这些新鲜的芥菜叶子换个银,两碗草粿,咋样?”顾峰看着摊主阿伯的眼睛道。摊主思考了一下:“你这些芥菜叶子很新鲜,不错,可以换。”“阿伯,加多点糖粉!”顾峰又道,摊主收了顾峰带来一筐的大芥菜叶子,装在刚刚卖完草粿的空木桶里边。
小孩子们大多喜爱吸食这口夏日的清甜,在草粿摊子这边吃可以用摊主的碗,摊主阿伯拿出一个瓷碗,还有一个中间凹陷、两边稍微翘起的专门盛草粿的草粿勺。
一勺草粿,一勺糖粉,再一勺草粿,一勺糖粉,反复操作,叠加出独属于夏天的清凉。小孩子们围在摊边,天气炎热,糖粉很快便在草粿碗里边融化,接过摊主阿伯的这碗清凉,用嘴皮子抵住瓷碗,慢慢地吸食了这口甜甜的汤汁,小孩子贪甜,便要求摊主再加糖粉,“阿伯,你这糖粉没加够。”摊主阿伯便也无奈地给小孩子们加糖粉,所谓“别人草粿别人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