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114章 草图上的星辰大海

“那……”毛小易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迟疑,却又被一种强大的好奇心驱动着,视线投向草图大门内侧紧邻车库的一片空白区域,“客厅放东边,对着大门,是宽敞亮堂。可就挨着车库大门啊?客人来了,正坐着喝茶说话呢,‘轰——’你家车回来了,直接开进车库,那动静……还有门一开,万一刚排出去的废气还没散干净,不又灌客厅里了?”他皱着眉,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想象中的油腻味道,“这……不太好弄吧?动静又大,味儿又窜。”

这个问题像一记精准的敲门砖,敲在了顾安整个布局的关键环节上。顾安非但没有被问住,眼睛反而瞬间亮得惊人,如同被擦亮的燧石,迸发出思考的火星。他整个人兴奋地往前蹭了一步,膝盖几乎要压到草图上。手中的木棍如同将军的令箭,指向客厅与车库之间那条代表墙壁的粗线。

“问得太对了,小易!这就是要害!”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解开谜题的快意,“堵!把它堵死!隔开!”木棍在那条线上重重地敲了两下,铅笔灰簌簌落下。

“客厅和车库之间这堵墙,必须砌得厚厚的、实实的!光砖头不够,”他斩钉截铁,木棍在代表墙壁的粗线上反复描摹,“里面得塞东西!”他像是在搜寻一个贴切的词,眼睛飞快地转动,“塞……塞那种软绵绵、像棉花又像海绵的玩意儿,隔音棉!对,就叫这个!”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仿佛来自未来的词汇,“把卡车进库的轰轰声、车库门的哗啦声,统统吃掉!关上门,客厅里的人就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啥也听不见!”

毛小易听得入了神,下意识地想象着一堵能“吃”掉声音的神奇墙壁。顾峰在一旁也煞有介事地点头,小手学着哥哥的样子在空中比划着“塞”的动作:“塞满!塞得鼓鼓的!”

“还有味儿!”顾安丝毫不停顿,木棍急速移向车库方块那个标志着“强力排风”的位置,然后猛地向上画了一条粗粗的、带箭头的竖线,直指草图上方那片代表天空的空白,“光靠车库后面的排气扇抽还不够!得给它开条‘天路’!你们见过工厂那种大烟囱没?”他用手比划着直上直下的管道,“从车库顶上,直接捅根管子出屋顶!又粗又直的排气管!”他的手指有力地向上戳着,“废气?油烟?让那大功率排气扇‘呜——’地猛吸,顺着这根通天管子,像条黑龙,‘嗖’地一下直接喷到天上去!根本不给它机会在院子里打转,更别说飘回客厅了!”

夕阳的金辉在这一刻似乎猛地跳跃了一下,将顾安奋力向上比划的手臂影子拉得极长,如同一根刺破苍穹的巨矛,直直地投射在斑驳的老墙和水泥地上。那根无形的排气管,仿佛已在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中拔地而起。毛小易仿佛听到了那排气扇强劲的轰鸣,看到了污浊的废气被无形之力猛地拽离地面,顺着那根他想象出来的笔直烟道,直冲云霄,迅速消散在高远的秋日晴空里。顾峰更是张大了嘴巴,小脑袋跟着哥哥手臂的动作高高扬起,仰望着被晚霞染成橘红色的天空,似乎在追踪那条看不见的“黑龙”。

“高!真高!捅到天上去!”顾峰拍着小手欢呼起来,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奇迹。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毛小易激动得一拍大腿,连日来因村子规划混乱、自家空间局促带来的压抑感,像是被这根想象中的“通天管”一下子捅开了个透气的口子,整个人豁然开朗,“就得这么干!让那臭气有多远滚多远!顾安,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啥啊?”他看向顾安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惊叹和折服,先前那点“做梦当神仙”的疑虑早已烟消云散。

顾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他嘿嘿笑了两声,弯腰捡起一块边缘尖锐的小石头,蹲下身,在水泥地车库区域的顶部,极其仔细地刻画出一个小圆圈,代表屋顶的开口,然后从圆圈出发,用力刻出一道垂直向上的、深深的直线,直指顶端的空白,仿佛要将这决心永久铭刻在这块临时图纸上。刻完,他拍拍手上的石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感:“到时候,这根排气管外面还得包层东西,隔热隔音,外头瞧着也利索。”

暮色渐沉,天边燃烧的橘红逐渐沉淀为温柔的绛紫,最后一丝暖意恋恋不舍地盘亘在树梢。老榕树的巨大阴影斜斜地覆盖下来,将蹲在地上的三个小小身影温柔地包裹住。顾安手中的铅笔并未停歇,它移到车库内侧靠近客厅墙根的位置,勾勒出一个不起眼的小方块,旁边标注“弱电箱”。

“喏,这里,”他用笔尖点了点,“以后所有那些‘聪明’东西的线,都从这里汇总、分出去。”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个小小的“感应夜灯”标志,“像爷爷房间的夜灯、车库的排气扇……都得听指挥。这箱子就是它们的‘脑袋’。”

毛小易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弱电箱”这名词透着一股高深的神秘感,但他完全信任顾安描绘的这幅图景。顾峰则更关心实际效果:“哥,那以后晚上我偷偷溜出去逮蛐蛐,用手机一按,灯‘啪’就灭了,奶奶就发现不了啦?”他小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找到了新玩具的妙用。

顾安没好气地用铅笔轻轻敲了下弟弟的脑门:“想得美!这灯是给爷爷奶奶方便的!不是给你玩捉迷藏的!”话虽如此,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就在这时,顾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家老屋那扇低矮的后门门槛,眼神微微一凝。前世的记忆碎片骤然闪过——奶奶步履蹒跚地抱着晒好的豆秸进来,在昏暗的灶间被那道凸起的门槛结结实实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一股尖锐的痛楚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铅笔重新落回图纸上长辈房的位置,这一次,画得格外缓慢、慎重。他在门口处添了一个小小的缓坡标志。

“还有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凝重,“所有门槛,全部去掉。所有过门的地方,都做个小斜坡,一点点坡度就好。”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自家老屋那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突兀的黑乎乎的门槛,“爷爷奶奶腿脚没咱们利索了,一点点小绊脚的东西,对他们都是难关。门槛这东西,必须扫进历史垃圾堆!”

毛小易看着顾安格外认真的侧脸,又看看地上那个代表无障碍坡道的简单符号,心头莫名地一暖,用力点了点头:“嗯!就该这样!”他想起了自己外婆那不太灵便的腿脚。

顾峰也跟着凑热闹:“对!扫进垃圾堆!用大扫帚!”他挥舞着小胳膊,仿佛已经在清扫障碍。

“不光门槛,”顾安受到鼓励,思路越发清晰流畅,“卫生间也得大改!里面空间要宽敞,淋浴的地方得防滑,瓷砖都得选那种踩上去涩涩的、有水也不打滑的。墙上还得装结实的扶手,洗澡、起身都能搭把手。”铅笔在代表卫生间的小格子里又添了几笔,勾勒出扶手和安全区的轮廓。“还有楼梯,台阶不能太高,转角平台要留够大,边上扶手要抓得牢靠!这些地方,省啥也不能省!”

图纸上的细节像春雨后的苔藓,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原本空旷的水泥地。顾安沉浸在规划的王国里,像个不知疲倦的君主,挥动着他的铅笔权杖。毛小易和顾峰则成了最忠实的臣民,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发出惊叹,贡献着零星却鲜活的点子(比如顾峰坚持要在车库角落给他心爱的玩具坦克留个“专属升降停机坪”)。这张粗陋的水泥地草图,在三个孩子的讨论声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和厚度,一点点从二维的线条中膨胀起来,变得立体、清晰,甚至有了呼吸和心跳。

晚风渐凉,带着泥土和草木沉降的气息。村子里开始飘起炊烟,妇人呼唤孩子归家的悠长声音此起彼伏,在暮霭中交织。

“小易!回家吃饭喽——”毛小易妈妈熟悉的呼唤声越过几排屋脊,清晰地传了过来。

“哎!知道啦!”毛小易扬声应道,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留恋。他站起身,拍了拍麻木的腿,目光依旧黏在地上那张布满线条与符号、承载着三个人整整一个下午心血与梦想的巨大“图纸”上,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里。

“顾安,”他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先前因拥挤村居而产生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亮的、灼热的渴望,“你们村…弄得太好了!路是路,房子是房子,啥都想在前头。”他手一挥,指向外面那条在昏暗光线中依旧笔直延伸的村道轮廓,“要是…要是我们毛家村当初也能像你们新乡村这样,好好从头规划……该多好!”语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羡慕和一丝深切的遗憾。

顾安也站了起来,活动着发酸的腰背。他顺着毛小易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村路,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他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点神秘的笑意,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暮色。

“谁知道呢,”他轻轻踢了一下脚边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石子,目光落回水泥地上那幅意义非凡的草图,“说不定……咱们今天的‘瞎琢磨’,以后不止修这一栋房子呢。”他抬起头,看向毛小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他眼中,跳跃着微光,“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把我家这个图纸弄明白了,对吧?”

毛小易怔了怔,咀嚼着顾安话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弦外之音。他低头再次凝视地上那张简陋却雄心勃勃的草图——那自动吞噬废气的“强力排风”、那能听懂人动的“感应夜灯”、那根直插云霄的排气管、那彻底消失的门槛和阶梯上温暖的扶手……这一切,真的只是“瞎琢磨”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种混杂着激动、期待和莫名笃信的情绪汹涌而来。他一把抓过靠在柴垛上的自行车,左脚踩上踏板,右脚用力一蹬。

“嗯!先弄明白这个!”他跨上车座,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嘎吱的声响。他扭过头,冲着还站在老榕树下的顾安和顾峰用力挥手,声音在渐浓的暮色里格外响亮,“明天学校见!再接着‘琢磨’!”

自行车载着少年和他的新梦想,冲进了巷口沉沉的暗影里,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和那个被暮色温柔覆盖着的、趴在门槛上还在努力辨认图纸上“玩具坦克停机坪”位置的小小身影。

顾安弯腰,轻轻抱起还在试图“破解”图纸密码的顾峰。男孩温热的、带着汗味的小身体依偎进他的臂弯。天光几乎褪尽,地上的铅笔线条变得模糊不清。

他抱着弟弟,久久地站在门槛边,目光越过自家低矮杂乱的老院墙,投向远处那片被规划得整整齐齐、沐浴在最后一丝天光里的新厝区。一栋栋贴着白瓷砖的小楼轮廓分明,沐浴在最后的天光里,沉默而齐整。脚下的水泥地冰凉,但那张已然烙印在他心底的草图,却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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