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40章 沈家新居和村里的现状

夏日的空气闷热厚重,像刚从蒸笼里捞出来的湿棉被,沉甸甸地压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稠的热意。

村里的土路被骄阳烤得发白,蒸腾起扭曲透明的波纹,自行车轮碾过龟裂的路面,扬起细小的、呛人的黄尘,扑啦啦打在兄弟俩汗津津、沾满泥点的小腿上。顾安弓着背,后背的旧汗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少年初显的脊骨轮廓。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吱呀作响的脚踏板上,链条发出单调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载着他和身后不老实的顾峰,倔强地朝着隆镇的方向爬行。

顾峰像个不安分的秤砣,屁股在硬邦邦的后座上扭来扭去。

“哥!快点嘛!太阳要把人烤熟啦!微微姐等急了!”顾峰嚷嚷着,一只手死死攥着顾安腰侧那块早已被汗水浸透、颜色深了一块的衣角,另一只黝黑的手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比村子里所有晒谷场加起来还要平整宽敞的镇口水泥路,声音因为颠簸而断断续续,带着孩子气的急切,“你说她家那个‘跑路机’,真……真会自己走路?像电视里那种?”

“是跑步机!”顾安喘息着纠正,豆大的汗珠顺着眉骨流进眼角,辣得他猛地闭了下眼,“坐稳!再晃咱俩一起栽进旁边那垄刚薅完草的花生地!”车轮终于啃上光滑坚硬的水泥路面,那令人窒息的颠簸瞬间消失,车身轻盈得仿佛要飘起来。

“安哥哥,明天和峰弟弟过来我家做客呗。”昨天晚上沈知微打来电话,发出盛情的邀请,说着家里的现代化设备,让顾峰兴奋了好久,嚷嚷着要哥哥载他过来沈知微家里一探究竟。

顾峰“哇”地一声惊叹,像只初次离巢、看什么都新奇的小麻雀,伸长了脖子:“哥,这平的!跟咱家那盛水的瓷盆底儿一样溜光!”他好奇地伸出脚,小心翼翼地去蹭那光洁的路面。

沈知微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的香樟树荫下踮着脚张望。鹅黄色的连衣裙在微热的夏风里轻轻摆动,像一朵鲜亮的小葵花,在她略显黝黑却健康的皮肤映衬下格外醒目。她看到那辆熟悉的旧自行车和车上两个熟悉的身影,脸上立刻绽开大大的笑容,用力挥舞着手臂:“安哥哥!峰弟弟!这边这边!热坏了吧?”

沈知微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兄弟带到楼下的停车区。顾安把车停稳当,刚好有一个监控摄像机在上面帮忙照看着。

沈知微领着顾安和顾峰走向楼道深处。“跟我来,电梯在这边!”她轻快地说道。

“电……电梯?”顾峰重复着这个只在电视里听过的词儿,黑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颗被擦亮的黑曜石。他紧紧跟在沈知微后面,脚步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巨兽。楼道尽头,两扇锃亮光滑、能清晰映出人影的不锈钢门紧闭着,像守卫着某种秘密的金属巨人。

沈知微熟稔地按了一下旁边那个亮着柔和绿光的按钮。按钮发出轻微的“滴”声。

“哥!你看!那个灯亮了!”顾峰立刻指着按钮,兴奋地扯了扯顾安的衣角,声音因为新奇而微微发颤,“它叫了!像……像刚出壳的小鸡仔!”

顾安被老弟的样子逗得想笑,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嗡”的一声轻响,低沉而稳定地从门后传来,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苏醒。紧接着,那两扇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毫无征兆地向两侧滑开,动作流畅安静,露出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亮着柔和白光的空间。

“哇——!”顾峰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往后跳了一小步,直接撞在顾安身上。他指着敞开的电梯轿厢,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开……开了!它自己开了!像……像《动物世界》里张大嘴的河马!”

沈知微被他的比喻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是河马啦!峰弟弟,快进来!”她率先走了进去,转过身朝他们招手。

顾安被老弟的样子逗得想笑,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嗡”的一声轻响,低沉而稳定地从门后传来,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苏醒紧接着,那两扇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毫无征兆地向两侧滑开,动作流畅安静,露出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亮着柔和白光的空间。

顾峰却有点不敢迈步,探着头,警惕地打量着轿厢内部光滑的墙壁、头顶明亮的灯管和脚下铺着的防滑垫。“它……它肚子里真亮堂……”他小声嘟囔着,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空间的敬畏,“哥,这铁房子真能带我们上去?不会掉下来吧?”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安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瞎说什么呢!”沈知微哭笑不得,“快进来,安全得很!”

顾安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带着他一起走了进去。不锈钢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合拢,严丝合缝,隔绝了楼道的光线。轿厢里只剩下明亮的灯光和一种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机器运行的低鸣。

沈知微伸手按了标注着“5”的按钮,按钮亮起橘黄色的光。

顾峰立刻被按钮面板吸引住了,上面排满了数字和各种小图标,开门、关门、警铃。他好奇地伸出黝黑的手指,似乎想挨个去按一遍。“微微姐,这些是啥?都是机关吗?”

“别乱按!”沈知微赶紧阻止他,“按我们要去的楼层就行,按错了它会乱跑!”

“哦……”顾峰讪讪地缩回手,但眼睛还在那些发光的按钮上滴溜溜地转。

就在这时,轿厢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顾峰“嗷”了一声,猛地抱紧了顾安的腰,小脸瞬间绷紧:“动了动了!哥!它在动!它在往上爬!”他感觉自己像站在一块会自己上升的土地上,脚下传来微妙的浮空感,却又稳稳当当。

电梯平稳而安静地上升,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顾峰贴在光滑的轿厢壁上,瞪大了眼睛,透过不锈钢壁面模糊地看到自己和哥哥扭曲变形的倒影。“哥!镜子!墙上也有镜子!”他惊奇地指着,又发现了新大陆。他对着倒影做了个鬼脸,看着镜子里同样扭曲变形的怪脸,乐不可支。

“站稳啦,一会儿就到了。”沈知微看着顾峰一惊一乍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新奇。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提示音,轿厢微顿,门再次无声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了五楼明亮的楼道。

“到了到了!”沈知微率先走出去。

顾峰却还有点意犹未尽,他松开顾安,小心翼翼地探出脚在五楼的地面上踩了踩,确认是“脚踏实地”了,才一步跨出来。他转过身,看着那两扇金属门又缓缓合拢,把小铁房子关在了里面,眼睛里还残留着惊奇的光芒,喃喃道:“真好玩……比爬树带劲!” 他抬头看看高高的天花板,又看看紧闭的电梯门,仿佛在确认自己真的瞬间就从地上“飞”到了这么高的地方。

“走吧,‘电梯探险家’,”顾安揉了揉老弟刺挠的短发,带着笑意,“阁楼的‘宝贝’还在等着你呢。” 顾峰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兴奋,跟着哥哥和沈知微,脚步轻快地朝着阁楼的方向跑去,仿佛刚才那神奇的“上升”体验给他的小马达又加满了油。

沈家的新居豁然敞亮,雪白的墙壁映着窗外投入的灿烂阳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家具的杉木味、清洁剂的柠檬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玉兰花香,清爽好闻。

顾峰一进门就忘了拘谨,蹭掉脚上沾了泥巴的塑料凉鞋,赤着黑乎乎的脚丫踩在凉丝丝的浅色瓷砖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黑溜溜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下扫射,嘴巴微微张着,发出无声的赞叹。客厅一角,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黑沉沉地反射着光,薄得像块玻璃板,屏幕却比村里支书开会时搬出来的那台笨重投影幕布还要大。沙发是米色的布艺,看起来又软又厚实,不像他家那把吱呀作响的竹椅子。

“爷爷好!奶奶好!”顾安规矩地问好,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喘。他注意到门口特意放了一张矮凳,方便换鞋。

沙发上,沈松年爷爷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圆领汗衫,露出结实、晒成小麦色的小臂。他闻声放下手里的《参考消息》,转过头来。他精神矍铄,面色是饱满健康的红润,像饱吸了阳光雨露、熟透了的山里红,眼睛明亮有神,声音洪亮如同敲响了一口铜钟:“哟,小安小峰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那大太阳,能把人晒脱一层皮!快喝口水!”他站起身,动作利落得不像个老人,顺手在卫生间门框边那个亮晶晶的金属扶手上一按借力,稳稳当当,如同山崖上扎根的老松。

另一边,王素卿奶奶放下手中那只润泽光亮的紫砂小茶杯,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笑容温煦地看过来:“好孩子们,快坐快坐。芳芳去菜市场了,挑你们爱吃的买,一会儿尝尝她的手艺,管饱!”她的手边放着一碟精致的绿豆糕,小巧玲珑,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顾峰的眼神立刻被牢牢吸住,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肚子也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这时,沈知微带着点小主人的骄傲和邀功的雀跃,冲顾安和顾峰招招手:“跟我来!楼上还有宝贝呢!我爸的‘健身房’!”

阁楼被精心打造成了一方运动的天地。柔韧的蓝色泡沫拼接地板铺满了整个空间,踩上去软软的,带着一点隔音的沉沉闷响,隔绝了楼下的一切杂音。各式各样闪着金属冷光的器械安静地待在各自的角落,如同陷入沉睡的奇异钢铁生物。

哑铃沉默地排列在架子上,臂力棒弯成倔强的弧形,跑步机宽阔的履带像一条凝固的黑色河流。阳光从天窗斜斜地照进来,光束中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金色光柱里无声地舞动。

顾峰像只刚放出笼子、撒欢的小狗,立刻被角落那个体型最大、最有机械感的家伙吸引了。他“噔噔噔”跑过去,凑近那台银灰色的跑步机,伸出黝黑的手指,带着敬畏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厚实宽大的黑色履带,又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缩回来,仰起脸,眼睛里闪烁着困惑与惊奇交织的光芒:“微微姐,它……它真能自己‘跑路’?像……像咱家那只装了发条的铁皮青蛙?”

旁边的沈松年爷爷刚跟着上来,闻言中气十足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洪亮,震得阁楼里的空气都嗡嗡作响,仿佛连那些沉默的器械都要被笑声唤醒。他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温热粗糙的触感,疼爱地揉了一把顾峰汗湿刺挠的短发:“傻小子!是我们在它身上跑!”他指着跑步机操控面板上跳跃的红色数字,“瞧见没?跑了多远,跑得多快,这家伙门儿清!比村头老会计那架油光锃亮的算盘珠子拨拉得还精!”

爷爷的笑声是那样洪亮健康,如同深山古寺里撞响的晨钟,充满了生命的力道。这笑声直直撞进顾安的耳朵里,却像一把无形的钥匙,“咔哒”一声,骤然开启了记忆深处一个尘封的、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盒子。

眼前沈爷爷红润的脸庞、矍铄的精神,像一面过分明亮的镜子,清晰地、残酷地映照出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画面:

阴雨绵绵的黄昏,天空是脏抹布一样的灰黄色,压得人胸口发闷。泥泞不堪的村路上,浑浊的黄泥汤肆意流淌,吞噬着每一寸干燥的土地。

陈阿婆,那个总是佝偻着背、面容枯槁得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瑟瑟发抖的梧桐叶的老妇人,手里提着小半罐刚熬好的、冒着苦涩热气的草药汁。她穿着那双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旧布鞋,鞋底沾满了湿滑沉重的泥浆,每一步都走得颤巍巍,仿佛随时会被那黏腻的泥泞吞噬。

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那道摇摇欲坠的木头门前。门槛,是用两块不知从哪里拣来的、高低不平、棱角尖锐的青石胡乱垒起来的,像一头潜伏在阴影里、咧着森白尖牙的野兽,狰狞地横亘在那里。陈阿婆干瘦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像秋风中脆弱的枯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跨越那道顽固的石枷锁。

然后,就是那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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