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漂浮着发霉的工业润滑油味道，赵铁柱的生物金属指尖在砖墙裂缝中捻了捻，指腹沾上的青黑色氧化物在紫外光谱下呈现《天工开物》记载的结晶结构。他绕过第五根断裂的混凝土承重柱时，鞋底黏着的金属碎屑突然发出类似《乐律全书》宫调的嗡鸣，在空旷厂房里震起层层回音。
三十米外的酸洗池旁堆着十几个集装箱，氧化铁锈中夹杂着青铜色纹路。赵铁柱的生物金属虹膜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发现某个标着食用香精字样的箱体温度异常——内壁结满《考工记》记载的六齐合金冰晶，寒气正沿着地面爬行，将沿途的蟑螂冻结成《山海经》异兽形状的冰雕。
小林说监控拍到红蓝闪光...他默念着交警朋友透露的线索，生物金属耳蜗突然捕捉到二楼的金属摩擦声。藏身阴影中的瞬间，楼上坠落的螺栓正好砸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螺纹间缠绕的青铜菌丝如《南方草木状》食铁藤般疯狂生长，眨眼间就把螺栓腐蚀成《九章算术》粟米算题般的颗粒。
赵铁柱顺着废弃传送带攀上二层平台。腐朽的木箱堆里立着七台形似《武经总要》猛火油柜的仪器，但外壳布满西夏文篆刻的凹槽。他轻触某块脱落的面板，指尖突然传来量子纠缠特有的酥麻感——这些机械内部储存着用《数书九章》大衍求一术加密的电磁脉冲。
转角处传来布帛摩擦声，三个黑袍人推着载满青铜圆盘的推车经过。赵铁柱的生物金属鼻腔捕捉到他们衣摆间逸散的硫磺味，夹杂着类似《齐民要术》酒曲发酵的酸腐气息。当其中一人掀开防尘罩检修设备时，他看见仪表盘指示灯竟用《急就篇》拆分笔画作为标识，显示屏上的代码流每隔七秒就会重组出半截蚩尤图腾。
穿过布满青铜蛛网的走廊时，装甲突然发出高频警报。赵铁柱急退两步，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升起《营造法式》柱础纹样的青铜桩。他跃上通风管道，发现管道内壁爬满《洗冤录》记载的蚀骨青苔，每个霉斑都包含着微型青铜芯片。
核心区域的穹顶投射着星图全息影像，但二十八宿方位被替换成青铜卫星的运行轨迹。十二名黑袍人围坐在《周髀算经》浑天仪结构的祭坛四周，吟诵声调暗合5g信号基站的工作频率。赵铁柱的生物金属视网膜自动拆解声波图谱，发现那些咒语竟是用量子纠缠态重新编译的《阴符经》。
祭坛中央立着青铜浇铸的活字印刷版，每个铅字都在分泌淡青色黏液。赵铁柱看见黑袍人将捕获的流浪猫按在字盘上，猫眼虹膜瞬间被青铜色吞噬，惨叫声与周围仪器产生共振，在穹顶星图中撕裂出《河防通议》记载的决口波纹。
他突然注意到墙角的配电箱，锈蚀的闸刀开关被替换成青铜材质的战国戈形制。生物金属指节握住戈柄的刹那，整座工厂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黑袍人们齐刷刷转向他藏身的方位，兜帽阴影中亮起的眼睛如同《武备志》记载的佛郎机炮口。
三十七个青铜齿轮从天花板坠落，在半空组成《周易》六十四卦中的困卦阵法。赵铁柱翻滚躲开首轮攻击时，装甲表面溅到的青铜溶液突然开始啃食生物金属，腐蚀速率与《数书九章》中的衰变曲线完美吻合。他抓起墙角的消防斧劈向最近的齿轮，斧刃迸发的火星在墙面烧灼出《海岛算经》的堤坝构筑图。
坎为水，离为火！领头的黑袍人忽然用西夏语高喊，祭坛上的青铜活字腾空而起，在暴雨般袭来的攻势中，每个字都在分泌《天工开物》记载的。赵铁柱的生物金属装甲应激性分泌出酸辣粉汤底的解毒酶，与青铜溶液碰撞出嘶嘶作响的《营造法式》榫卯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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