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裹着柏油路面的热浪扑面而来，赵铁柱拧动车把拐进咖啡店后巷。车载保温箱里的三杯冰美式渗出细密水珠，沿着外卖箱边沿滴落在滚烫的排气筒上，滋起几缕转瞬即逝的白烟。今天第五次经过梧桐大道时，那辆银灰色面包车依然停在七天连锁酒店门口，车尾对着人行道的监控探头，右侧轮胎压着消防通道的黄线——完美规避交规却又异常碍眼的停法。
您的订单已被顾客延长配送时间。手机里传来机械提示音。赵铁柱顺势把电动车停在报刊亭阴影里，摘下头盔假装查看导航。余光里，面包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半指宽的缝隙，某种泛着青铜色泽的反光镜片在暗处稍纵即逝。他故意将手机掉落在地，弯腰捡拾时往车底甩出两粒伪装成砂砾的纳米蜘蛛。
穿过商场旋转门的瞬间，中央空调的凉意惊醒了脖颈处的旧伤。赵铁柱在电梯镜面墙上看到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尾随而入，其中矮个子的裤脚隐约鼓起匕首形状。但他只是按下七楼按钮，哼着最近短视频流行的洗脑神曲，看着楼层数字缓慢攀升——6楼走廊正在装修的提示牌从昨天起就没换过位置。
又来给晚晚姐送咖啡啦？奶茶店小妹笑吟吟递过赠送的雪媚娘，这是新到的燕麦奶样品......话音未落，赵铁柱突然伸手扶住她摇晃的托盘，借机将纳米蜘蛛粘在对方胸牌背面。十分钟前这家店的闭路电视镜头偏移了七度角，此刻收银台下方的地板缝隙里，残留着某种类似青铜粒子的金属碎屑。
黄昏的江滩公园弥漫着烤肠香气。林晚白裙飘飘从落日余晖中跑来，发梢沾着实验室特有的松香味。新开发的情绪识别程序。她将u盘塞进赵铁柱口袋时，指腹在他手腕静脉处轻点三下。三小时后北区仓库有异动——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赵铁柱笑着将樱花味汽水贴在她泛红的脸颊，视线掠过五十米外正在自拍的游客——那个举着云台相机的女孩已经换了三套造型，每套穿搭的金属配饰都在反光中显现出相同频率的电磁波纹。
午夜交接班的便利店弥漫着关东煮的鲜香。赵铁柱蹲在货架前整理临期酸奶，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危机感。收银员小哥哼唱的抖音神曲在第三遍重复时出现了0.3秒卡顿——这是有人黑入店铺音响系统的征兆。他摸出震动不休的手机，屏幕显示程锋发来的实时卫星图：七个红点正沿着他今日的配送轨迹匀速移动，构成的图形恰似青铜器上常见的雷纹。
老旧居民楼的通风管道传来异响。赵铁柱给401室独居老人送上降压药时，发现门锁最新磨损痕迹是往内测45度角撬动的痕迹——专业杀手惯用的三叉戟工具留下的印记。他在楼道消防栓里留了枚改装过的防狼警报器，隔天再配送时，警报器内部的记忆金属已经记录下十三次异常震动波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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