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急忙回身格挡,“当” 的一声,两把弯刀撞在一起,他的手臂顿时发麻,弯刀险些脱手。扶苏趁机一脚踹在他的马肚子上,战马受惊,将周文掀了下来。周文刚要爬起来,就被扶苏的士兵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随着周文被俘,义军士兵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扶苏让人清点伤亡,此战共斩杀义军三千余人,俘虏一万七千余人,只有少数人侥幸逃了出去。
就在这时,章邯派人送来消息:吴广见援军迟迟不到,又断了粮,已经率军从荥阳的缺口突围,结果被章邯的军队追上,吴广战死,荥阳已被拿下。
扶苏看着山道里的俘虏,又望向荥阳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拿下荥阳,消灭陈胜的援军,这中原平乱的第一仗,算是打赢了。但他知道,陈胜还在陈郡,中原的叛乱还没平定,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夕阳西下,山道里的血腥味渐渐被风吹散。扶苏让人将俘虏押往荥阳,与章邯的军队汇合,自己则站在山道出口,望着陈郡的方向。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像是预示着接下来的战事,注定不会平静。
章邯率军抵达荥阳城外。
他勒住马,玄色甲胄上还沾着沿途的尘土,目光扫过前方的义军大营 —— 几十顶灰扑扑的帐篷歪歪扭扭挤在一起,连圈像样的木栅栏都没有。
“展开进攻阵型!”
章邯的声音透过甲胄缝隙传出,带着常年治军的冷硬。身后的卫朔军立刻动了,两千人分成两队,像两把展开的扇子,迅速包抄向义军大营两侧。
改良秦弩被士兵们抬了出来。
两人一组架起弩身,一人扶着弩臂,一人往弩机里填箭。箭簇是新锻打的三棱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直指那些连门都没关严的义军帐篷。
另一边,投石机旁的士兵正忙着裹火油。
浸透火油的麻布缠在磨圆的石弹上,有人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亮,橘红色的火苗在风里晃了晃。负责投石机的校尉蹲在地上,用石子在土里画着抛物线:“瞄准大营中间的帐篷,那里是吴广的中军帐!”
“放!”
校尉猛地挥手,火折子凑到麻布上,“呼” 的一声,火油被点燃,冒着黑烟的石弹被投石机甩向空中。
几乎同时,秦弩也响了。
“咻 —— 咻 ——” 密集的箭雨划破空气,像一群黑色的鸟,扎向义军大营。石弹先落下来,砸在帐篷上,“轰” 的一声炸开,火星溅到帆布上,瞬间燃起大火。
义军大营里瞬间乱了。
有人从帐篷里冲出来,光着膀子,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有人被箭射中,倒在地上惨叫,鲜血很快染红了帐篷前的空地。这些临时征召的流民,哪见过这般阵仗,慌得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吴广在中军帐里听得真切。
他正对着一张粗糙的地图发呆,听到外面的惨叫,猛地站起来,腰间的弯刀 “哐当” 一声撞在桌腿上。他一把抓过弯刀,掀开帐帘就往外冲。
“跟我冲!从东门突围!”
吴广嘶吼着,声音因为紧张变了调。他的亲兵们跟在后面,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门,有长矛,有斧头,还有人拿着削尖的木棍。
可刚冲出大营不到半里,两侧的树林里突然传来马蹄声。
章邯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身后的伏兵已经列好了阵。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甲胄上,亮得晃眼。
“吴广,你跑不掉了。”
章邯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义军本就慌乱,见伏兵出现,跑得更凶了,有人直接扔下兵器,往路边的沟里钻。
吴广挥着弯刀砍倒两个冲上来的秦兵,可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
他看着漫山遍野的秦兵,知道突围无望,咬了咬牙,调转马头:“撤!回荥阳!”
剩下的十几个亲兵跟着他往荥阳城跑,身后的秦兵没有追 —— 章邯要的是把吴广逼进孤城,断他后路。
逃回荥阳城,吴广第一时间下令。
“紧闭城门!用石头堵死!”
荥阳城的城门是木头做的,早就朽了,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搬来石头,堆在城门后。城墙上只有简陋的木栅栏,几个义军士兵趴在上面,紧张地看着城外的秦兵。
“将军,城外的秦兵没攻城。” 一个亲兵小声说。
吴广没说话,只是靠在木栅栏上。他知道,章邯不攻城,是在等 —— 等城里的粮食吃完,等他们自乱阵脚。
与此同时,陈郡通往荥阳的要道旁,草木正长得旺盛。
扶苏靠在一棵老槐树上,玄色披风被风吹得贴在背上。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手指在 “伏击点”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公子,远处有动静。” 亲随低声说。
扶苏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路的尽头。尘土飞扬,隐约能听到谈笑声,还有马蹄踏地的 “哒哒” 声 —— 陈胜的援军到了。
“都藏好,别出声。”
扶苏把地图叠好塞进怀里,亲随立刻举起一面黄色的信号旗,藏在草木间的士兵们瞬间屏住呼吸,连武器都轻轻靠在地上,生怕发出声响。
援军的队伍越来越近。
士兵们走得很松散,有的扛着长矛,有的手里提着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是从沿途村庄抢来的东西。领头的将领骑着一匹瘦马,手里拿着酒壶,边走边喝,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杀机。
“放箭!”
扶苏在树后低喝一声,信号旗猛地挥下。
藏在草木间的秦弩同时发射,箭雨密密麻麻,像乌云一样罩向援军。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射中,倒在地上,酒壶摔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有埋伏!”
援军里有人惊恐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队伍瞬间乱了,士兵们四处奔逃,有的被绊倒,有的直接往路边的沟里跳,互相踩踏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想往回跑,却被后面涌来的人推得往前倒。
“别乱!结阵!结阵!” 领头的将领挥舞着酒壶大喊,可没人听他的 —— 义军本就没经过训练,遇到埋伏,早就慌了神。
扶苏看着混乱的义军,再一次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