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营,冲!”
陌刀营的士兵们握着长柄陌刀,从草木间冲出来。他们穿着厚重的玄甲,排成整齐的横队,像一堵移动的墙,劈向混乱的义军。
“咔嚓!” 一把陌刀下去,有人连人带矛被劈成两半,鲜血溅在士兵的甲胄上,很快又被风吹干。
“骑兵,两翼包抄!”
扶苏的声音刚落,道路两侧的斜坡上就传来马蹄声。骑兵们握着马刀,从斜坡上冲下,马蹄踏碎尘土,扬起的沙粒迷了义军的眼。
“投降不杀!放下武器!” 骑兵们大喊着,手里的马刀挥舞着,将试图逃跑的残兵逼回中间。
一个义军士兵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手里的长矛扔在一边:“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义军放下武器投降,剩下的少数人见势不妙,往陈郡方向逃去。扶苏没有下令追 —— 他要留着这些逃兵,让他们把 “援军被灭” 的消息带给陈胜。
一场伏击战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义军的尸体,有的还在抽搐,有的已经没了气息。秦兵们开始清理战场,伤兵被抬到后方的临时医帐,尸体则被拖到路边,挖了个大坑就地掩埋。
扶苏从老槐树上下来,走到战场中央。
他蹲下身,看着一个死去的义军士兵 —— 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稚气,手里攥着一块饼,饼已经被鲜血浸透。
“以后打仗,尽量少杀降。” 扶苏对身边的校尉说,“这些人大多是被逼的,不是真心想反。”
“是,公子。” 校尉点头。
处理完战场,扶苏带着亲随去查看荥阳周边的粮道。
粮道旁的土地很松软,上面有明显的车辙印 —— 这是吴广他们运粮的主要通道,每天都会有几辆车从陈郡运粮过来。
“传令下去,筑土墙,挖深壕。”
扶苏指着粮道,声音很坚定。土墙要筑丈高,用夯土打实;壕沟要挖丈宽,里面再灌些水,防止有人偷偷爬过去。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有的扛着锄头挖壕沟,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土里;有的搬着石头垒土墙,石头不够,就用夯土块代替。太阳很大,没人抱怨 —— 他们知道,断了粮道,荥阳就成了孤城,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荥阳城头上,吴广一直盯着秦军的动向。
他看到秦军在粮道旁筑土墙、挖壕沟,心一点点沉下去。之前他清点过城内的存粮,最多只能撑五日,现在粮道被断,这五日都撑不了了。
“将军,怎么办?” 亲兵小声问。
吴广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过突围,可秦军把粮道都断了,外面一片空旷,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突围出去也是饿死。
“完了……”
吴广低声说,声音很小,却被身边的亲兵听到了。亲兵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 连将军都没了底气,他们这些小兵,更没指望了。
入夜后,风更冷了。
扶苏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帐,帐外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很轻,却很整齐。他卸下沉重的甲胄,甲胄上的尘土落在地上,形成一小堆灰 —— 这甲胄跟着他从河西到中原,已经陪他打了好几场仗。
扶苏盘膝坐在铺着干草的地上,闭上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本源筑基法》。之前在河西修炼时,他就卡在第二阶段圆满,元气总是滞涩的,怎么都冲不破瓶颈。
气息顺着经脉流转,经过丹田时,他忽然感觉到不一样了。
之前像堵着石头的元气,此刻竟慢慢动了起来。像小溪里的水,一点点汇聚,然后开始旋转。
一圈,两圈…… 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走遍全身,从指尖到脚尖,都带着暖暖的感觉,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光晕。
“突破了?”
扶苏心里一喜,却没敢分心。他继续引导元气,让漩涡稳定下来 —— 这是《本源筑基法》第三阶段的征兆,元气形成内循环,以后修炼会越来越顺。
漩涡渐渐稳定,气流不再散乱,变得很凝实。
扶苏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不少。他试着竖起耳朵,能听到帐外士兵的呼吸声 —— 之前只能听到脚步声,现在连呼吸的轻重都能分辨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抬手看了看指尖的光晕。
光晕慢慢散去,留下一丝温热的触感。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骨骼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却一点都不疼,反而很轻松 ——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公子,章将军派人来报。” 帐外传来亲随的声音。
扶苏走到帐帘旁,掀开一条缝:“怎么了?”
“荥阳城内好像有动静,士兵们在城墙上走动得很频繁,还能看到有人在搬东西,像是要准备什么。”
扶苏皱了皱眉。吴广这时候搬东西,是想突围,还是想做最后的抵抗?
“让章将军盯紧点,加派巡逻兵,别让吴广趁机跑了。”
“是。” 亲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扶苏靠在帐帘上,看着外面的夜空。星星很亮,却照不亮眼前的路 —— 陈胜还在陈郡,手里还有几万兵力,平定内乱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突破了《本源筑基法》第三阶段,实力更强了,对付陈胜也多了几分把握。
他转身回到帐内,重新拿起地图。手指在陈郡的位置上点了点 —— 下一站,就是陈郡。陈胜称帝,总要有人去教教他,什么是君臣之分,什么是天下大义。
帐外的风还在吹,巡逻兵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扶苏知道,明天又是一场硬仗,但他不怕 —— 从河西到中原,从西域到荥阳,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平定乱世,为了让大秦的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