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元气的震颤,让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走到粥桶前,看着流民们一张张饥饿的脸 —— 有的面黄肌瘦,有的嘴唇干裂,还有的孩子趴在母亲怀里,虚弱得连哭都没了力气。
“粮车被雨水堵了,暂时运不过来,但我向你们保证,绝不会让你们饿死。” 扶苏的声音很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从今天起,粥还是每天两顿,但会多煮些野菜进去,能填肚子。另外,我会教你们认能吃的野菜,去城外采来,暂时抵些粮食。”
流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问:“公子,城外的野菜能吃吗?万一有毒怎么办?”
“我会亲自教你们认,有毒的、没毒的,一眼就能分清。” 扶苏转身对亲随说,“去拿个竹篮来,再找把小刀。”
亲随很快拿来竹篮和小刀。扶苏提着竹篮,往安置点西侧的树林走,流民们跟在后面,好奇地看着他。树林里的草木长得茂盛,雨后的叶子上挂着水珠,扶苏弯腰拨开一丛草,指着一株长着圆形叶子、开着小白花的植物。
“这是马齿苋,也叫长命菜,没毒。” 他用小刀割下几株,放在竹篮里,“叶子和茎都能吃,开水煮一下,拌点盐就能吃,也能煮粥。这种菜到处都是,田埂上、树林里都有,一天采个几十斤没问题。”
流民们凑过来看,有的伸手摸了摸马齿苋的叶子,有的小声记着特征。扶苏又指着另一株植物 —— 叶子像羽毛,茎上有细毛。
“这是荠菜,春天最常见,包饺子、煮粥都好吃。记住,它的根是白色的,叶子边缘有锯齿,别和有毒的‘石龙芮’弄混了 —— 石龙芮的叶子更圆,根是黄色的,碰了会痒。”
他一边说,一边把荠菜也割下来,放在竹篮里。流民们渐渐围了上来,有的跟着学认野菜,有的已经开始在树林里找起来,很快就有人喊:“公子,我找到马齿苋了!”
扶苏笑着点头:“对,就是这个。采的时候别连根拔,留着根,下次还能长。”
就在这时,一个医官匆匆跑来,脸色很着急:“公子!安置点有几个老人和孩子开始发烧,还有人上吐下泻,怕是要闹疫病!”
扶苏心里一凛 —— 潮湿的天气、饥饿的身体,最容易引发疫病。一旦疫病传开,比粮荒更可怕。
“立刻把病人隔离起来,单独搭几顶帐篷,别让其他人接触。” 扶苏下令,“再烧些开水,让流民们都喝热水,别喝生水。你们医官队,每天熬两锅‘防瘟汤’,里面放些艾草、生姜、葱白,每个流民都要喝一碗。”
医官领命而去,扶苏看着渐渐恢复秩序的流民 —— 有的在采野菜,有的在帮着搭隔离帐篷,有的在烧开水,之前的混乱渐渐平息了。他提着装满野菜的竹篮,往粥棚走,心里却没放松。
厚土司迎面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公子,刚收到消息,厚土司派的人已经到泥河桥了,正在铺木板,估计明天中午就能把粮车引过来。另外,河西那边也传信,说会再调两百石粮,走快马队,三天内就能到陈郡。”
扶苏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明天粮车到了,就把减的口粮加回来,再给流民们煮些肉粥,补补身子。” 他指着竹篮里的野菜,“这些野菜也别停,让流民们接着采,既能省粮食,又能补充些维生素 —— 总吃干饭,容易生病。”
厚土司看着竹篮里的野菜,笑着点头:“还是公子想得周到。之前在河西,您教我们认野菜,现在到了陈郡,又派上用场了。”
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阳光。扶苏走到粥棚前,看着士兵们把采来的马齿苋切碎,放进粥桶里,白色的粥汤里飘着绿色的菜叶,瞬间有了生气。流民们排着队,有序地领粥,没人再抢,有的还主动让老人和孩子先领。
一个小孩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抬头对扶苏露出了笑脸:“公子,粥里有菜,真好喝。”
扶苏摸了摸小孩的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场粮荒只是暂时的,只要粮车一到,安置点就能恢复正常。但他也清楚,陈郡的重建还很长 —— 要修房屋,要复农桑,要让流民们真正安定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傍晚时分,医官来报:隔离的病人已经退烧,上吐下泻的也减轻了,防瘟汤起了作用。扶苏点点头,让医官继续盯着,自己则回到临时的营帐。
他盘膝坐在地上,运转《本源筑基法》。丹田内的元气循环得更稳了,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流转,让他疲惫的身体渐渐恢复。他忽然感觉到,元气不仅能增强自身实力,还能在安抚人心时起到作用 —— 白天在粥棚前,他用元气加持声音,让流民们平静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以后要是再遇到混乱,或许能用元气稳定军心和民心。” 扶苏心里想着,慢慢睁开眼。
帐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还有流民们轻声说话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孩子的笑声。扶苏走到帐帘旁,掀开一条缝 —— 安置点的帐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像一颗颗星星,在夜色中闪烁。
他知道,只要守住这些 “星星”,守住流民们的希望,陈郡就一定能恢复生机,中原的乱局,也一定能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