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入侵前六十八小时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威尔逊·菲斯克被加密通讯器的震动唤醒。
不是电话。是那台埋在卧室保险箱第三层、每月更换一次sim卡、只连接卫星网络的设备。它上一次响起是七年前，哥谭港有毒化学品泄漏事故——那次他提前四小时撤空了三个街区的居民。
菲斯克坐起身，没有开灯。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他庞大的身躯上投下冰冷的轮廓。他按下接听键。
“说。”
“东区码头，监视点d-7。”声音经过三重加密，但菲斯克听得出是马库斯，他最年轻也最敏锐的情报主管，“天空有东西，先生。不像飞机，不像流星。已经持续三分钟了。”
“描述。”
“银色，无光源，但反射月光。形状...不规则多面体，边长大约二十米。静止悬停在港口上空三百米处，然后...”马库斯停顿，背景音里有风声和远处货轮的汽笛，“它分裂了。”
“分裂？”
“像细胞分裂。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现在有十七个物体，排列成网格状。它们在...扫描。我能看到底部有脉冲式的蓝色光圈，每次脉冲覆盖一个扇形区域。”
菲斯克已经下床，走向书房。他唤醒电脑，输入双重密码，调出哥谭实时监控网络。
“坐标。”
“北纬39°02，西经76°37。等等...它们在移动了。不是飞走，是...淡出。就像调低透明度，五秒钟内完全消失。热传感信号同步消失。”
菲斯克敲击键盘，调取该坐标过去十分钟的所有数据源。交通摄像头——无异常。港口雷达——无异常。民航管制系统——无异常。
“官方记录？”
“正在比对。”马库斯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声，“有了。哥谭航空管理局数据库...记录了一条‘临时空域管制’，申请方是韦恩企业航空航天部，理由是‘大气层内无人机集群测试’，时间窗口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至四点十五分。”
“批准时间？”
“...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分。”马库斯说，“比那些东西出现早十三个小时。”
菲斯克盯着屏幕。太早了。如果是真实的测试，韦恩企业通常会提前二十四小时报备，但不会提前半天就获得批准——除非有高层介入施压。
他打开另一个窗口，调取韦恩企业内部的通讯监控记录。这是三年前植入的深层后门，每月只激活一次，每次不超过三十秒，以免触发布鲁斯·韦恩那该死的安全系统。
关键词搜索：“无人机测试”、“今晚”、“异常”。
零结果。
再搜：“特殊项目”、“临时调度”、“空域”。
一份邮件跳出来，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零五分——比航空管理局的批准早二十五分钟。发件人：卢修斯·福克斯（韦恩企业ceo）。收件人：航空管理局副局长。
邮件正文只有两句话：
“按约定协调今晚测试的空域许可。布鲁斯强调需要完全保密，涉及敏感技术。”
敏感技术。
菲斯克闭上眼，脑海中开始拼接碎片。
第一：物体不是韦恩企业的无人机。如果是，福克斯的邮件不会用“按约定”这种模糊措辞，他会具体说明项目编号。
第二：有人利用了韦恩企业的掩护。这个人能提前十三个小时知道会有“异常空中现象”，并能调动韦恩企业的高层为其打掩护。
第三：那个能调动布鲁斯·韦恩左膀右臂的人，只有布鲁斯·韦恩本人。
但为什么？蝙蝠侠为什么要掩盖外星侦察船的出现？
除非...蝙蝠侠自己也没搞明白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很危险，不想引起恐慌。
或者，他想独占调查权。
菲斯克睁开眼睛。
“马库斯，启动‘了望塔协议’。”
通讯另一端沉默了整整三秒。“先生，那是...”
“我知道那是什么。执行。”
了望塔协议。 菲斯克帝国最隐秘的应急方案，甚至比预案c的等级更高。它建立在一个简单的前提上：如果威胁来自地球之外，那么所有地球内部的规则——法律、道德、竞争——暂时失效。首要目标是生存，次要目标是观察，最终目标是在新秩序中占据有利位置。
协议的第一步：激活所有休眠情报节点。
凌晨四点零二分，哥谭十七个不同地点的普通居民收到了加密短信。他们是教师、快递员、便利店店员、网约车司机——覆盖城市每个角落的“眼睛”。信息内容是一串数字代码，对应不同的观测任务。
凌晨四点十七分，第一批报告返回。
· 切尔西区家庭主妇玛莎（前空军雷达操作员）：“不是流星。流星的轨迹有弧度，这些是直线下降，然后在固定高度急停。像是...定点投放。”
· 上西区披萨店送货员卡洛斯（业余天文爱好者）：“亮度一致，色温5700k，和正午太阳光相同。流星因为成分不同，亮度会波动。”
· 哥谭大学图书馆夜班管理员陈博士（天体物理学博士后）：“计算了轨道，十七个物体的进入角度完全相同，误差小于0.01度。自然天体不可能。这是编队飞行。”
菲斯克站在全息投影前，看着地图上亮起的十七个红点。它们精确地覆盖了哥谭的七个关键区域：韦恩企业总部、哥谭港、星辰实验室、哥谭大学、市政厅、阿卡姆疯人院，以及...菲斯克大厦。
针对性扫描。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紧急会议在菲斯克大厦地下三层的安全会议室召开。与会者只有五人——帝国核心中的核心。
“数据已经汇总。”情报总监丽莎调出分析面板，“结论一：这不是自然现象。结论二：这不是地球现有技术——至少不是公开的技术。结论三：对方在收集数据，而且是系统性的城市级扫描。”
安全主管维克多指着阿卡姆疯人院的热力图：“看这里。扫描脉冲在这个区域重复了三次，每次持续十二秒。为什么对精神病院这么感兴趣？”
“因为阿卡姆关着地球上最不稳定的一批超人类。”战略顾问米勒说，“如果他们是在评估地球的威胁等级...”
“或者是在寻找潜在的合作者。”菲斯克说。
房间里安静下来。
“您认为他们是来招募的？”丽莎问。
“我是说可能性。”菲斯克走到窗前——虽然是地下三层，但落地窗显示的是实时外部影像，由无人机拍摄传输，“如果我要入侵一个陌生星球，我会做两件事：第一，了解它的防御能力；第二，了解它内部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