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投影的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界限。
“哥谭就是地球的裂痕。我们有蝙蝠侠，也有小丑。有警察，也有黑帮。有秩序，也有彻底的混乱。如果我是外星入侵者，我会把哥谭当作样本——看看这个星球能承受多少压力才会崩溃。”
“所以这是...”米勒吞咽了一下，“入侵的前兆。”
“侦察。”菲斯克点头，“接下来会有几种可能。如果他们认为地球防御薄弱，主力部队会在几天内抵达。如果他们认为有挑战，可能会先派小规模部队测试。如果他们认为威胁太大...可能会改变策略，比如轨道轰炸，或者生物武器。”
他停顿，让每个人消化这个现实。
“我们怎么办？”维克多问。
菲斯克按下控制面板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墙壁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的巨型显示屏。标题是：预案c——外部智慧生命入侵应对方案。
“我们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一天。”菲斯克说，“不是因为我相信外星人存在，而是因为我相信一个原则：如果你为最坏的情况做好了准备，那么所有不那么坏的情况，你都能掌控。”
屏幕开始滚动指令。
预案c核心原则：
1. 不参与第一波抵抗——除非直接威胁到核心资产。
2. 保存实力优先——人员、数据、流动资金。
3. 详细记录——记录入侵者的战术、技术、弱点；记录防御者的应对、失误、代价。
4. 战后第一时间行动——在秩序真空期建立控制。
“具体步骤。”菲斯克调出时间表，“第一阶段，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所有非必要业务暂停，借口是‘系统升级’。核心员工收到‘紧急家庭事假’通知，实际是前往指定安全屋。”
“第二阶段，四十八小时内。阿尔法站点激活。那是我们的地下堡垒，冷战时期建造，我用了十年时间升级。自持力九十天，独立能源和水源，医疗设施齐全，还有完整的通讯和数据分析中心。”
“第三阶段，入侵发生时。我们进入地下，观察，记录，等待风暴过去。”
米勒举手：“如果风暴不过去呢？如果地球...输了？”
“那么阿尔法站点就是人类文明的备份之一。”菲斯克平静地说，“我们有种子库，有技术数据库，有足够的知识和资源在地下生存数年，直到地表环境稳定——或者直到我们找到离开地球的方法。”
他环视房间里的每一张脸。这些人跟随他十年、二十年，见过他面对黑帮战争、警察围剿、竞争对手的暗杀，但从没见过他谈论世界末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菲斯克说，“‘这太疯狂了’、‘怎么可能’、‘我们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让我告诉你们我父亲教我的事。”
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段历史新闻档案。日期：1962年10月27日。标题：古巴导弹危机，世界距离核战争最近的一天。
“那天我七岁。”菲斯克说，“我父亲早上出门前，把我和母亲锁在地下室，留下三天的食物和水。他说：‘如果明天早上我没回来开门，你们就自己挖出去，往乡下走。’”
全息影像播放着黑白画面：军舰、导弹、紧张的外交官。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会有战争？’他说：‘我不知道。但码头上的苏联货船突然全部离港，港务局的朋友说船员们领了双倍工资，而且所有人都喝了烈酒——那是赴死前的告别。有时候，征兆不在新闻里，在细节里。’”
菲斯克关闭影像。
“十七个物体，同一轨道，同时消失。韦恩企业提前十三个小时的掩护。蝙蝠侠此刻一定在全城搜索，但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他知道一旦消息泄露，恐慌造成的伤亡可能比外星人还多。”
他双手撑在控制台上，身体前倾。
“征兆已经够多了。现在选择：相信征兆，或者相信侥幸。我父亲选择了相信征兆，所以我们活了下来。今晚，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凌晨五点整，指令下达。
菲斯克帝国开始转入战时状态。表面上，一切如常——大厦灯光依旧，保安依旧巡逻，清洁工依旧在晨曦中擦拭玻璃。但地下，齿轮已经开始以另一种节奏转动。
资金在跨境流动。数据在加密传输。人员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分散转移。
菲斯克独自留在会议室，调出最后一个文件。那是一份名单，标题是“潜在战时间接合作者”。
名单不长，但每一个名字都意味深长：
· 蝙蝠侠（情报交换\/临时非侵略协议）
· 杀手鳄（地下通道控制权）
· 谜语人（信息解密能力，如果被俘可能叛变）
· 急冻人（低温技术可能对抗某些外星生物）
· 猫女（渗透与窃取能力）
以及最后一个，用红色标记的名字：
· 小丑（绝对不可接触，但需监控其动向——最不稳定变量）
菲斯克在蝙蝠侠的名字旁标注：“主动接触，但让对方先开口。筹码：全市监控网络的数据权限。”
在小丑的名字旁标注：“如果发现他与外星势力接触...立即清除。不计代价。”
窗外，天色开始泛白。哥谭醒来，毫无察觉地迎接又一个平常的早晨。
菲斯克关闭所有屏幕，走到那面假窗前。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晨跑者沿着河岸慢跑，送报车挨家挨户投递报纸，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亮着温暖的灯光。
他想起了父亲说的另一句话：
“末日来临时，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
但威尔逊·菲斯克不会。
他会在清醒中目睹一切，记录一切，然后在废墟上建立属于他的新秩序。
因为这就是他的使命——不是拯救世界，而是在世界燃烧时，确保他的帝国能浴火重生。
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
马库斯：“先生，新的数据。那些物体消失前，发射了低频脉冲信号，方向...不是朝外太空。是朝地球内部。我们在分析可能的着陆点。”
菲斯克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
“找到它们。”他说，“在蝙蝠侠之前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