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虽无箭,却惊起栖鸥。
云梦轻呼,耳垂被他衔住,声音散在夜风里:“福尔康……你胆敢御前无礼……”
“御前?”
尔康低笑,以牙咬开她衣带,唇贴在她心口那只玉燕上,“此处只有月,月即朕,朕准了。”
水面倒映双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风过时,岸边早梅落下,点点白瓣覆在衣上,像一场无声的雪。
……
十日倏忽而过。
最后一日清晨,漱玉池畔设了小小箭垛,垛上悬一颗金丝绣球。
乾隆竟亲至,负手立于松下,身后只随两名御前侍卫。
老佛爷坐在软轿,捻着佛珠,笑眯眯望着前方。
云梦着银红骑装,腰束细带,鬓边压一朵小小腊梅。
尔康替她挽袖,声音低低:“别慌,记住我教的——左肩下沉,肘松,指扣弦如握燕颈。”
云梦深吸一口气,搭箭、挽弓、眸光凝于一点——
“嗖!”
箭出,正中绣球红心,余势未歇,竟将绣球带得飞起,落在乾隆足前。
万岁爷弯腰拾起,大笑:“朕的糖葫芦,省了!”
老佛爷朝云梦招手,待她近前,褪下手腕一串伽楠香珠,套在她腕上:
“哀家盼的重孙,也快了。”
云梦羞得抬不起头,却听乾隆又道:“尔康。”
“臣在。”
“朕再赐你一差——”
皇帝指了指远山,“西山新筑‘归鸿台’,缺一块匾。
朕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尔康会意,朗声应下。
当夜,夫妻二人并肩坐在温泉畔。
远处,新匾已高高悬起——
“归鸿”二字,铁画银钩,旁镌一行小篆:
“风雪千程,双燕还巢。”
云梦以指尖描摹,轻声道:“等孩子出生,我们带他来看。”
尔康握住她手,贴在胸口,那里,旧创已结痂,心跳却蓬勃如鼓。
“好。”
他低头吻她发顶,“从此,风雪有归处,山河共白头。”
月上山巅,一泓温泉水,漾开满满两盏倒影——
燕子成双,明珠在侧,盛世安稳,岁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