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签到给啥就用啥，得主动要。要粮，要油，要能扛饿的东西。可也不能一下子拿出来太多，不然邻居眼睛都得红了，回头又来个“剥削群众”的帽子扣上来，他可不想天天拿“反革命”吓人。
得慢慢来。
他想起今天给何雨水那碗粥，秦淮茹那眼神——不是感激，是震惊，是“你怎么会有这个”的疑惑。可她没问，也没往外说。这说明啥？说明她懂分寸，也懂难处。
这人，能拉。
还有贾东旭。他闺女病了不敢去医院，说明家里真穷到底了。易中海压着他不升工，他心里未必没数。只要哪天他想通了，就是个突破口。
赵建国靠在床头，手指在本子上轻轻敲了敲。
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主角总在大战前默默擦枪、装弹、检查装备。现在他没枪，可他有戒指，有脑子，还有点先知先觉的便宜。
他得备着。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去厂里，路过阎埠贵家时，顺口问了句：“阎叔，您家淘旧书的事，还找人不？”
阎埠贵正蹲门口修收音机，抬头一愣：“哟，小赵？你懂这个？”
“不懂，可愿意学。”赵建国笑，“您要是不嫌弃，我帮您搬搬抬抬，顺带认认字，也算长点见识。”
阎埠贵眯眼打量他两秒，点头：“行啊，你这孩子，懂事。”
赵建国也笑：“咱院里谁不是互相帮衬？您要是哪天缺个啥，也尽管开口。”
他没说破，可意思到了——我帮你，你也得记着我。
回厂路上，他摸了摸戒指，心里默念：今天签到，来点米，或者面，实在不行，来袋压缩饼干也行。
结果签到出来，是一包盐。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
盐也好。这玩意儿不起眼，可家家都用，存着不扎眼。真到紧要关头，一包盐能换半个窝头。
他把盐收好，脚步轻快了些。
晚上回家，李小花正在灶台前忙活，见他进门，招呼道：“今儿厂里咋样？”
“还行。”赵建国放下书包，“对了妈，我今儿路过副食店，看盐要涨价，顺手买了两包，您收好。”
李小花一愣：“你哪儿来的钱？”
“省的。”赵建国笑，“厂里发的肥皂票，我拿去换了点零钱。”
李小花没再问，只点点头：“行，放柜子里，以后省着点用。”
赵建国应了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第一步成了。以后隔三差五“采购”点东西，慢慢就能立住“赵家有点门路”的印象。真到饿极了的时候，他多蒸俩窝头，说是“托人买的”，也没人敢深究。
他坐在门槛上，看着院里渐渐黑下来。
何雨水已经不哭了，靠在秦淮茹怀里，小口小口啃着窝头，吃得特别认真。
赵建国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说：“秦婶，明儿要是下雨，您家那床被子可得赶紧收，潮了不好晒。”
秦淮茹抬头：“今儿没预报下雨啊。”
“我瞎说的。”赵建国咧嘴一笑，“就是提醒您，有啥难处，别硬扛。”
秦淮茹怔了怔，没说话，可眼神又变了。
赵建国没再解释，转身回屋。
油灯点亮，他翻开本子，在“互助网”底下，默默添了两个名字：秦淮茹、阎埠贵。
笔尖顿了顿，他又写下一个：贾东旭。
写完，他合上本子，盯着灯芯看了会儿。
火苗跳了跳，把他影子甩在墙上，像一只不停抓握的手。
他伸手摸了摸戒指，低声说：“得活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