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挽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老祖宗的训示里还有一条,说这两人是一对,彼此牵绊极深。若一方先出现,另一方也随后出现,且两人共同经历过生死关口的考验,那么十有八九,便是他们了。”
“这么神?” 萧南风惊讶,“难道你们老祖宗还能未卜先知?这几百年里,就没遇到过同时出现、又对得上号的?”
柳挽萝摇摇头,这也是柳家历代感到困惑的地方。“根据族里的不完全记载,几百年间,确实找到过不少名叫‘霍言诏’和‘寒酥’的人,但他们要么出现的时代相隔太远,要么年纪相差悬殊,要么虽有同名却并无交集……总之,没有一个组合像如今的他们二人这般,从外貌气度、年龄、乃至经历遭遇,都如此契合。”
她顿了顿,接着道:“事实上,早在几年前,我们就已经注意到霍言诏了。只是后来他昏迷不醒,线索眼看就要中断,我们都以为这次又要失败了。没想到……” 她想起那个突然出现在霍言诏身边的清冷身影,唇边笑意加深,“寒酥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他身边。那时我们才恍然明白,老祖宗说的‘经历生死’、‘彼此牵绊’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南风听得啧啧称奇,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我听说寒酥近期要去柳家老宅?到时候,我能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他很想亲眼见识一下,柳家这传承数百年的秘密,以及那个神秘的檀木匣子。
“当然可以,” 柳挽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亲昵,“你现在可是我们柳家名正言顺的女婿了。” 说话间,车子已停在家门口。萧南风熄火下车,快走几步追上妻子,两人低声交谈着,相携进了屋。
另一边,寒酥已扶着霍言诏回到房间,伺候他洗漱,看着他喝下醒酒汤,才一同歇下。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寒酥便已起身。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花园练剑,而是早早将自己收拾齐整,换上了一身利落的便装,将那柄名为‘霜降’的短剑仔细收好,然后便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萧南风的车。
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神情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看起来乖巧又认真得有些过分。
霍言诏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有些诧异:“怎么起这么早?” 他就赖了一会儿床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上班。” 寒酥言简意赅地回答,声音比平时略显拘谨。
霍言诏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了眼时间:“他们最早也要八点半才正式上班吧?现在连六点都不到。” 说话间,他自然而然地去握寒酥的手,却触到一片微凉的潮湿——掌心居然沁出了细汗。
“紧张了?” 霍言诏放柔了声音,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
寒酥喉结微动,诚实地点了点头:“有点儿。”
昨晚睡前,那种陌生的、对未来工作的不确定感便悄然涌上心头,越想越睡不着。他怕自己表现不好给霍言诏丢脸,怕不适应现代机构的运作模式,更怕辜负了萧南风的引荐和鉴察局的期待……种种思绪交织,让他几乎整夜无眠。
霍言诏心中了然,伸手将他轻轻揽进怀里,像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兽般拍着他的背,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别担心。工作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想想看,千军万马、生死一线的场面你都见识过、闯过来了,还会怕办公室里那几张陌生的面孔、几件待办的任务吗?”
他顿了顿,用一种分享秘密般的口吻道:“我第一次当着集团上下几千号人做年度报告的时候,可比你现在紧张多了。手心全是汗,稿子都快捏湿了,感觉台下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生怕说错一个字被人笑话,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
寒酥微微睁大眼睛,有些难以想象霍言诏也会有那样局促的时刻。
霍言诏笑了笑,继续道:“后来爷爷告诉我一个办法,他说:‘你就把台下那些人,都想象成地里长的萝卜白菜。’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就没那么紧张了。”
“噗……” 寒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了些。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霍言诏的安慰起了效,那份沉甸甸的焦虑感确实消散了不少。“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他想起霍言诏在媒体前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的模样,实在难以与“紧张到手脚僵硬”联系起来。
霍言诏收紧手臂,揽了揽他的肩膀,语气笃定:“紧张,往往是因为我们把任务对象看得太高,把自己的能力估得太低。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缺乏一些现代职场的经验而已。相信我,只要过了今天这第一关,熟悉了环境,你就再也不会为这种事紧张了。”
“真的?” 寒酥抬起眼,望进他含着笑意的眸子。
“嗯,” 霍言诏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而坚定,“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