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获得国家的完全信任和全力支持!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完成系统的任务,才能更好地利用系统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束手束脚!
只是透露一两个技术点,太慢了!
像挤牙膏一样!
王同志的态度虽然越来越郑重,但始终隔着一层,没有触及核心!
他们还在观察,还在怀疑!
必须下猛药!
必须让他们看到无法解释、无法忽视的证据!
可是…怎么下?找谁下?
直接去找那位“王同志”摊牌?风险太大,对方的层级可能还不够。
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六叔!
只有通过六叔,才能接触到更高级别、能做主的人!
就在林卫东心里天人交战,琢磨着怎么再去找六叔加一把火的时候,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相亲后的第二天下午,六叔林建军竟然让通讯员小张骑着三轮车,把他送到了林卫东家来了!
奶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把小儿子迎进屋。
林卫东也是心里一动,感觉六叔这次来,恐怕不单单是串门。
果然,聊了会家常,又问了问相亲的情况后(奶奶抢着说姑娘挺好挺满意)。
六叔话锋一转,对林卫东说:“卫东,推六叔去院里晒晒太阳,有点事跟你聊聊。”
林卫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戏来了。
他应了一声,推着六叔的轮椅到了院子里的枣树下。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院子里很安静。
林建军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院子里晾晒的玉米,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卫东,前几天…我那个姓王的同事,后来又来找过你一次?”
林卫东点点头:“嗯,来了。又问了点技术上的事。”
“他回去后…跟他上面的领导汇报了。”
林建军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领导很重视…非常重视。特别是你后来提到的…关于青霉素的那个说法。”
他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盯着林卫东:“组织上已经安排最可靠的专家,根据你提供的那些只言片语进行秘密验证了。但是卫东…”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越是重视,疑问就越大!你告诉我,你那些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
那根本不是一个旧杂志笔记能解释通的!
你知道这背后牵扯有多大吗?
现在上面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可能是天大的机遇,另一派则担心是敌人设置的复杂陷阱!
六叔必须再问你一次,你跟六叔交个底,到底怎么回事?”
林卫东的心跳得厉害。
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六叔这话已经透露出很多信息:上面极其重视,但疑虑也达到了!
不再是简单的技术询问,已经上升到了战略层面!
不能再犹豫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挣扎、恐惧,但最终又变得决绝的表情。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奶奶在屋里没出来,然后俯下身,凑到六叔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说:
“六叔…我…我不是不信您…
但这事…这事太大了…
大到我一个人根本扛不住…也说不清…”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才继续低声说道:“那本旧杂志…是我瞎编的…东西…东西的来源…我没法说…
但我能用办法证明,它们是真的!而且…还有更多!
多到…多到能改变很多事!”
林建军猛地一震,霍然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林卫东毫不退缩地迎着六叔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六叔…您能相信我一次吗?帮我…帮我给真正能做主的人带句话…
就说…我林卫东,有一个天大的、没法说的秘密…关乎国家未来的大秘密!
我需要当面向最高层汇报!我需要国家的帮助!”
说完这番话,林卫东像是虚脱了一样,站直了身体,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地看着六叔,等待着他的判决。
林建军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表情变幻莫测,震惊、疑惑、担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枣树叶子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林建军才极其缓慢地、一字一顿地低声问道:“卫东…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林卫东重重地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六叔,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以爷爷、父亲、和所有牺牲了的林家先辈的名义起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需要见真正能做主的人!”
林建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最终,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好。”他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六叔…信你这一次!我这就回去!
你想办法…准备好你的‘证明’!等我消息!”
“但是卫东,”他猛地抓住林卫东的手,力气大得吓人,“在此之前,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哪也别去!什么也别再做!听见没有!”
“听见了!六叔!”林卫东用力回握了一下六叔的手。
林建军不再多说,猛地转动轮椅,朝着屋里喊:“小张!出来!我们回去!立刻回去!”
小张跑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气氛凝重的叔侄俩。
林卫东站在枣树下,看着六叔的轮椅被小张推着急匆匆地离开院子,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知道,最后的闸门,已经被他亲手打开了。
滔天的巨浪,即将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