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君悦酒店，感觉身后全是敬畏的目光。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舒服的眯了眯眼。
爽。
太他妈爽了。
这种用知识和气场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比在天牢里跟那些历史囚徒斗智斗勇，还要过瘾。
毕竟，天牢里的囚徒不会给你开一个亿的支票。
他理了理阿玛尼西装的领口，心里忍不住想吐槽。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也不知道那个叫苏晚的女总监，现在是什么表情。估计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吧？
还有那块百达翡丽，就这么扔了，赵玄陵知道了，不会扣我零花钱吧？
他正胡思乱想，一辆黑色奥迪a8悄无声息的滑到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赵玄陵那张戴着墨镜，看不出喜怒的脸。
“上车。”
还是那个领导范儿。
陈默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动作潇洒的像个男模。
“搞定。”他冲赵玄陵比了个ok的手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赵玄陵摘下墨镜，那双清亮的眼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像在用x光扫描。
“你的表呢？”她开口就问。
“……”
陈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靠！
女人的关注点果然跟男人不一样！
我谈成了一个亿的生意，你不关心我怎么谈的，不关心我有没有危险，就关心一块表？
“那个……当道具了。”陈默摸了摸鼻子，眼神有点飘忽，“为了营造高人形象，我把它扔桌上了。”
他本以为会被狠狠骂一顿。
没想到，赵玄陵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嘴角忽然勾了起来。
“扔得好。”
“啊？”陈默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来就是假的。”赵玄陵发动车子，语气平淡的像在说天气。
“什……什么？！”陈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假的？百达翡丽……有假的？”
“高仿，a货。”赵玄陵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三百块买的。你一个学生戴真表太扎眼，万一被抢了怎么办。假的正好，扔了不心疼。”
噗——
陈默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苏晚看到那块百达翡丽时，毕恭毕敬的样子。
合着我辛辛苦苦营造的王霸之气，最后全靠一块三百块的假表撑场子？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他看着旁边赵玄陵那副“快夸我”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真难懂。
“说说吧，过程。”赵玄陵目视前方，终于问到了正题。
陈默清了清嗓子，压下心里的吐槽，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刚才的个人秀。
他先是揭了对方血腥玛丽的老底，接着又看穿他们的底牌是《血鹤图》，最后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一个亿，反手索要历史资料。
他讲得手舞足蹈，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
讲完后，他一脸期待的看着赵玄陵，等着被夸奖。
“所以……”赵玄陵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一个亿，你没要？”
“当然！”陈默挺起胸膛，“我要是见了钱就走不动道，那还怎么拿捏他们？得让他们知道，我这种级别的高人，不是用钱就能请得动的！”
“所以，那张一个亿的支票，现在还在酒店的桌上？”赵玄陵再次确认。
“是啊。”
“定金一千万，也没拿？”
“那是自然！”
车厢内忽然安静下来。
赵玄陵默默的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拉上手刹。然后，她转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陈默。”
“啊？”
“我们家的房贷，一个月要还多少钱，你知道吗？”
“……”
“定金！一千万！你为什么不拿？！”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一千万可以还多少个月的房贷？知不知道那笔钱存银行一天的利息都够我们吃一顿小龙虾了？！”
“你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世外高人？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知不知道！”
陈默彻底傻眼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千万而情绪失控的女人，感觉自己对她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
说好的高冷指挥官呢？说好的视金钱如粪土呢？刚才还夸我表扔得好，怎么一听到钱没了，反应这么大？
“那个……领导，你冷静点。”陈默弱弱的说，“那叫放长线钓大鱼，是一种谈判策略……”
“我不管什么策略！”赵玄陵深吸一口气，“我只知道，一千万没了。下次，不管你用什么策略，先把定金拿到手！现金、转账都行！听见没有？！”
“……听见了。”陈默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乖乖点头。
“还有。”赵玄陵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你的做法是对的。对付这种人，不能让他们觉得可以用钱控制你。索要资料，既能展现你的专业性，又能把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发动了车子。
“干得不错。”她最后补充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