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就开张！”
“先来做一道……开胃菜！”
陈默的意念，让安静的指挥中心瞬间炸开了锅。
刚刚还被“6.国家叙事数据库，将所有评级为严重受损的红色单元，和濒临消散的黑色单元，按照受损程度和能量逸散率，从高到低排列！”
“我要一份完整的食材清单！现在！立刻！马上！”
“是！”
九州阁的精英们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刻投入工作。
键盘的敲击声和仪器的蜂鸣声响成一片，夹杂着人们压抑的讨论声，再次充满了整个指挥中心。
绝望，解决不了问题。
但一个疯狂的计划，可以。
陈默的意识悬浮在数据流中，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副忙碌的景象。
不错，这才有战时指挥部该有的样子嘛。
刚才一个个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集体追悼会现场。
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就像一个骨灰级玩家被封号一个月，重登后发现游戏公司非但没删他号，还给他开了一个全新的创世资料片。
灵魂脆弱？【言出法随】被禁？
那算个屁！
只要游戏还能玩，只要规则够有趣，天选打工人就永不认输！
不到五分钟，一张巨大的列表投放在了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也同步传输到了陈默的意识里。
【国家叙事数据库 - 濒危单元名录】
【编号-1107，名称：【干将莫邪】，状态：濒临消散（黑色），能量残余：7.3%，核心内核：极致的创造与毁灭。】
【编号-2301，名称：【伯牙绝弦】，状态：严重受损（红色），能量残余：12.1%，核心内核：知音与永诀。】
【编号-0960，名称：【鲁班造鹊】，状态：严重受损（红色），能量残余：14.5%，核心内核：技艺与探索。】
【编号-3004，名称：【隐士折剑】，状态：濒临消散（黑色），能量残余：6.9%，核心内核：非攻与放下。】
……
密密麻麻的列表，足有上百项。
每一个名字，都曾是耳熟能详的传说，是构成文明精神的一部分。
而现在，它们冰冷的陈列在那里，等待彻底消亡。
操……
这哪是食材清单啊，这他妈是濒危物种名录。
陈默的内心再次开启吐槽模式。
他快速浏览着列表，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故事背后的精神内核。
“就这两个吧。”
他的意念在屏幕上精准圈定了两个目标。
【编号-1107，名称：【干将莫邪】】
【编号-3004，名称：【隐士折剑】】
指挥中心里，一片哗然。
“什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教授失声喊道，“他……他选了两个内核完全相反的故事！”
“【干将莫邪】的核心是为了铸剑不惜以身殉炉，是创造与毁灭的极致，是‘拿起’的代表！”
“而【隐士折剑】讲的是哲人为了阐明非攻理念而折断宝剑，是‘放下’的代表！”
“把这两个故事熔炼在一起？那不是番茄炒蛋，那是汽油兑了水！会炸的！”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第一次实验，就选地狱难度？
赵玄陵的瞳孔也缩成了针尖，但她没有出言阻止。
她选择相信陈默。
相信这个总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混蛋。
“没错，就要矛盾的。”陈默平静的解释道，“越是矛盾，它们之间的张力才越大。融合成功后，产生的意义能量才能缝合一道真正的裂痕。”
“我可不想忙活半天，结果只粘好了一张创可贴。”
“好了，都安静点。主厨要开始做菜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外界的喧嚣，将全部的精神沉入了那片由无数故事与概念交织而成的……叙事维度。
……
切换场景的感觉很奇妙。
没有白光，没有眩晕。
陈默的意识仿佛眨了一下眼，就从数据流中来到了一片混沌里。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日月星辰。
只有无数或明或暗的光团，在虚空中漂浮，像是深海里的水母。
每一个光团，都是一个故事。
陈默能感觉到，大部分光团都稳定明亮，是像【盘古开天】、【女娲补天】这类被完好保护的主干叙事。
但更多的，是那些光芒黯淡，甚至在不断闪烁、即将熄灭的微光。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左手边，是一个拳头大的光团，散发着熔岩般炽热的暗红色光芒，充满了毁灭与创造的气息。光芒的内部，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铸剑炉，和一个男人投身熔炉的身影。
【干将莫邪】。
它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像一颗即将燃尽的炭火。
而在他的右手边，是另一个更小的光团，散发着秋水般清冷的青色光芒。光芒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坐在一块青石上，面前是一柄断成两截的古剑。
【隐士折剑】。
它比【干将莫邪】更惨，已经随时可能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