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伤在一种近乎狂热的意志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做殿下手中的刀,他开始更细致地观察,更主动地思考。
他不再仅仅汇报谁有问题,而是开始分析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如何能连根拔除。
他将康郡王残余势力的清理过程,做成了一份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的案卷,甚至连其中可能被其他势力利用的漏洞和后续防范建议都一一标明,呈给了梁清凰。
梁清凰翻阅着那本案卷,指尖在纸页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更长了些。
她抬起眼,看着下方垂手恭立的沈砚,他眼神依旧驯顺,但那驯顺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沉静的光泽。
“看来这几箭,没白挨。”
她合上案卷,语气听不出褒贬。
沈砚心头一热,低头道:“臣愚钝,以往只知蛮干,让殿下费心了。”
“知道就好。”梁清凰淡淡道,
“梁铖虽除,朝中盯着本宫位置的老狐狸,还有不少。有些人,动起来比梁铖更麻烦。”
她话锋一转:“吏部尚书,杨康。”
沈砚眼神一凛。
杨康,清流领袖之一,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素以刚正不阿着称,曾多次在朝会上隐晦地批评公主牝鸡司晨,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并非康郡王一党,甚至曾弹劾过梁铖,但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殿下权威的一种无形制约。
“殿下需要臣做什么?”沈砚没有任何犹豫。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是殿下的敌人,就是他的猎物。
“他有个儿子,叫杨明轩,在国子监读书。”梁清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找个机会,让他犯点小错。记住,要人赃并获,要证据确凿,要让他那位清流父亲,亲自来求本宫网开一面。”
这不是暗杀,不是构陷,而是阳谋。
是要在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清流壁垒上,敲开一道裂缝,让那所谓的刚正不阿,在亲情面前弯下膝盖。
沈砚瞬间领会:“臣,明白。”
上阳宫内。
梁钰的课业仍在继续。第三本书册是关于财政赋税与民生利弊的剖析,案例更加复杂,批注也更加犀利。
他看得如痴如醉,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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