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沈砚眼中厉色一闪。
这是杀鸡儆猴,也是斩断对方可能伸向其他宗亲的触手。
“至于王德背后的人,孤狼,还有那个吴先生……”梁清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盛的春日阳光,语气森寒,
“既然他们喜欢躲在暗处放冷箭,那本宫就把他们藏身的地方,一寸寸,照个通透。”
她转过身,看向沈砚:
“给你三日时间,顺着王德这条线,给本宫挖。内务府、宫中所有可能与王德有旧、或行为可疑之人,全部筛一遍。北疆那边,让萧擎配合,加大对孤狼马匪的剿杀力度,同时盯紧边境贸易,查所有异常资金和货物往来。”
“是!”沈砚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想要的。
殿下终于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而是要主动出击,撕开这张笼罩过来的黑网!
“还有,”梁清凰补充道,目光落在沈砚疲惫却亢奋的脸上,
“你自己,也当心。他们这次目标明确包含你,不会只有这一次。”
沈砚心头一暖,躬身道:“谢殿下关怀。臣必小心。”
流云很快带回消息:王德不在其庑房。
内务府的人说,他昨日午后便告假出宫,说是老家来了亲戚,至今未归。
跑了?
沈砚眼神一厉。是听到了风声,还是原本就计划好在此事之后隐匿?
“追。”梁清凰只吐出一个字。
公主府和暗凰卫的力量立刻被调动起来,沿着王德可能出逃的路线追缉,同时严密监控所有城门、码头、车马行。
然而王德仿佛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直到傍晚时分,才在京郊一处荒废的义庄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悬挂在梁上,伪装成自缢。
但沈砚亲自验看后,立刻发现了破绽——颈间勒痕角度不对,且有轻微挣扎造成的皮下淤血,是死后才被挂上去的。
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后心一处极深、极准的刀伤,手法干净利落,是高手所为。
杀人灭口。
对方反应之快,下手之狠,出乎意料。
沈砚站在义庄阴冷的光线里,看着王德青白僵硬的尸体,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有冰冷的怒意和更深的警惕。
断了王德这条明线,但暗处的敌人,显然更加狡猾和凶残。
他仔细搜查了王德的尸体和周围,在其鞋底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小片被揉皱的油纸,上面用极细的炭笔写着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时间——明晚子时。
地址是城内另一处偏僻的宅院。
这会是下一个接头点,还是另一个陷阱?
沈砚将油纸收起,目光幽深。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