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间人的秘密据点,位于西城鱼龙混杂的坊市深处,表面是一家经营不善的古董铺子,后院却别有洞天。
沈砚没有调动大队人马,只带了四名最精锐的暗凰卫,如同鬼魅般潜入。
行动快准狠。几乎没有发出像样的打斗声,铺子里两个伪装成伙计的护卫便被无声放倒,后院里那个试图从密道逃跑的矮胖中年人,被沈砚亲手像提鸡仔一样揪了回来,掼在冰冷的地面上。
中年人吓得魂飞魄散,不等用刑,便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
他确实是掮客,专为一些不想露面的大人物牵线搭桥,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
最近的一桩,便是有人通过内务府一个姓王的太监牵线,出了一大笔钱,要他设法在皇家别苑的赏梅宴上,给长公主殿下和那位驸马爷找点不痛快。
具体要求是制造一场看起来像意外的混乱,最好能让驸马受伤,若能惊扰到殿下则更佳。
“是王德亲自找的你?”沈砚的脚踩在中年人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却让他感到骨头即将碎裂的恐惧。
“不、不是!是一个小太监传的话,但我认得那腰牌和暗号,是王德手下常用的!”中年人涕泪横流,
“银子也是通过钱庄汇来的,源头……源头查不到啊大爷!干我们这行的,只认钱和信物,不问来路!”
“信物是什么?”
“就、就是半块普通的玉佩,看不出特别,但王德那边的人认得。事成之后,凭另外半块取尾款。”
沈砚让他详细描述了传话小太监的样貌和那半块玉佩的特征。
接着,他令人彻底搜查了这处据点,在一处暗格里,找到了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几封密信残片和一本极其简略的账册。
账册上的记录语焉不详,多用代号,但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代号孤狼,以及几笔标注着北货、边市的款项,让沈砚眼神骤然冰冷。
孤狼,北疆马匪!边市!
王德一个内务府的太监,竟真的与北疆的势力有牵扯!
而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扰乱,更是直指殿下和他的性命!
他收起账册和残信,留下两人继续深挖这个据点可能隐藏的其他线索,自己则带着口供和证物,迅速返回公主府。
天色大亮时,沈砚已回到梁清凰面前。
他将口供、账册、残信一一呈上,声音因彻夜未眠和压抑的怒火而沙哑:
“殿下,证据链已清晰一环。王德确为关键节点,他利用内务府职权和宫外掮客,策划了别苑之事。其资金与指令来源,与北疆孤狼势力有关。目标是制造混乱,损伤殿下威仪,并,除掉臣。”
梁清凰翻阅着那些证据,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眼底凝聚的风暴显示出她内心的震怒。
一个内廷太监,竟敢勾结外敌,谋刺皇室!
“王德现在何处?”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今日并非他当值,应在内务府分配的庑房休息。”流云立刻回道。
“派人去请。要活的,也要安静。”梁清凰下令。
“是。”流云领命而去。
沈砚又道:“殿下,那郡王妃的侄子校尉,虽未必知情详情,但被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亦不可轻饶。还有那别苑仆役、传话太监。”
“按律处置。”
梁清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至于那位郡王妃,”她顿了顿,
“夺其诰命,闭门思过。其娘家产业,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