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万次重生开始摆烂

第95章 三年后,韭菜花开时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长到青溪镇的流民们都盖起了新房,开垦的荒地长出了金黄的麦浪。短到山神庙供桌上那盆韭菜花,才开到第七朵。

第七朵是金色的,开在晨曦里,颤巍巍的,像含着露。花心里有个小小的人影,盘腿坐着,托着腮,看日出。人影很淡,淡得像水墨画上洇开的一笔,但眉眼清晰,是楚无涯。

林凡每天清晨给花浇水时,会跟人影说几句话。说小山又长高了,说李婶的韭菜盒子加了新馅,说周小凡考中了秀才,说赵大娶了媳妇,生了个闺女,取名赵韭菜。

人影不说话,只笑。笑得很淡,像风吹过水面。

小山长到了林凡腰那么高。还是圆脸,金瞳,但眉眼间有了苏晴的秀气,也有楚无涯的痞气。胸口那片金色龙鳞长成了完整的逆鳞,嵌在心口,摸上去温润如玉,但发起光来能照亮半座山。

他能控制地龙之力了。不是林凡那种笨拙的操控,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想下雨,云就聚过来;想开花,枯木就发芽。有次王婆的豆腐坊着火,他跺跺脚,井水就自己涌出来,浇灭了火,顺便给王婆洗了个澡。

王婆拎着湿漉漉的豆腐出来,哭笑不得:“小祖宗,下次灭火就行,别连人一起浇。”

小山咧嘴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王奶奶,我请你吃豆腐脑。”

“你请?”王婆戳他脑门,“你哪来的钱?”

“我爹有。”小山理直气壮,“我爹是山神,整座山都是他的,山里长的蘑菇,河里游的鱼,天上飞的鸟,都是钱。”

林凡在庙里打喷嚏,揉揉鼻子:“谁念叨我?”

夜枭蹲在梁上舔毛:“还能有谁,你儿子,又拿你的名头赊账。”

“赊就赊吧,反正也还不完。”林凡伸个懒腰,走到庙门口。山下,炊烟袅袅,鸡鸣狗吠,新的一天开始了。

三年,青溪镇变了样。流民们安了家,荒地变良田,醉仙楼扩了店面,私塾多了十几个学生。周小凡当了先生,娶了媳妇,媳妇是赵大的妹妹,叫赵小韭,人如其名,泼辣能干,管账一把好手。

李婶的韭菜盒子成了镇上一绝,连隔壁镇的人都跑来买。她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学揉面,一个学调馅,自己当起掌柜,每天坐在柜台后拨算盘,笑眯眯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王婆的豆腐坊开了分店,专卖豆腐脑和豆浆。早晨,镇民们端着碗来打豆浆,热气腾腾的,混着韭菜盒子的香,能飘半条街。

一切都在变好。除了…那株金韭菜。

金韭菜长到一人高就不长了,亭亭玉立,叶片肥厚,顶端的花苞一直没开。林凡试过浇水,施肥,唱歌,讲故事,甚至滴地龙血,花苞纹丝不动,像个倔脾气的孩子,就不开。

苏晴说,它在等。等什么?不知道。

也许在等楚无涯彻底醒来,也许在等一个契机,也许…就是在等。

林凡不急。三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他每天给韭菜浇水,跟它说话,说镇上的事,说小山的事,说夜枭又偷吃了李婶的虾皮,说周小凡的学生背不出《三字经》被罚站。

韭菜听着,叶片轻轻摇曳,像在点头。

这天清晨,林凡照例浇水,花苞突然动了。不是开,是颤,颤得很厉害,像在挣扎。紧接着,整株韭菜开始发光,金光从根部涌到叶尖,再从叶尖倒流回根部,如此循环,越来越亮。

“师娘!”林凡喊。

苏晴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见金韭菜的样子,她愣了愣,然后眼睛亮了,比划:要开了。

“开什么?”

苏晴摇头,指指天,又指指地,最后指指自己心口。

林凡不懂。但很快,他懂了。

金韭菜的光芒达到时,花苞“啪”地一声,炸开了。不是绽放,是炸开,花瓣四溅,化作漫天金粉。金粉在空中凝聚,旋转,最后凝成一个人形。

不是楚无涯。是个女人。

青衣,长发,眉眼温婉,但眼神凌厉。她悬浮在半空,低头看自己的手,看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林凡,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

“楚无涯呢?”

林凡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苏晴手里的锅铲“哐当”掉地上,她捂着嘴,眼泪哗啦啦流。

女人皱眉,从空中落下,赤脚踩在泥土上。她走到苏晴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但手穿过去了——她是虚影,碰不到实物。

“苏晴?”女人轻声问,“是你吗?”

苏晴拼命点头,比划:是我,是我!阿姊,是你吗?

“是我。”女人笑了,笑出眼泪,“我回来了。”

林凡终于找回声音:“您…您是?”

女人转身,看向他,眼神复杂:“我是楚无涯的姐姐,楚青衣。也是…观测者总部,前首席研究员,编号001。”

夜枭从梁上掉下来,砸在供桌上,顾不得疼,炸毛尖叫:“编号001?!那个三百年前叛逃总部、炸了半个数据库、拐走楚无涯的疯女人?!”

楚青衣瞥它一眼:“夜枭?你还活着?毛少了。”

夜枭:“……”

林凡脑子嗡嗡响。楚无涯的姐姐?编号001?叛逃?炸数据库?拐走楚无涯?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消化不了。

“等等。”他举手,“您说您是楚无涯的姐姐,那您怎么会…在韭菜里?”

“不是韭菜,是‘魂种’。”楚青衣走到金韭菜前,伸手抚过光秃秃的花茎,“无涯那小子,把我最后一点真灵封在韭菜种子里,种在归墟。他说,等我醒来,就来找我。我醒了,他呢?”

林凡和苏晴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楚青衣看他们表情,明白了。她沉默很久,久到风都停了,云都不动了,才轻声说:“死了?”

“散了。”林凡说,“为了救小山,散了魂。留了这点真灵,在花里。”

楚青衣又沉默了。这次更久,久到太阳升到头顶,晒得人发烫。她抬头,看天,看云,看远处的镇子,看山下的炊烟,看庙里的神像,看苏晴的眼泪,看林凡的茫然,看夜枭的炸毛。

然后,她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散了…好啊,散了干净。”她抹了把脸,但眼泪抹不完,“那混蛋,从小就这德行。想干嘛干嘛,想走就走,想散就散,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走到苏晴面前,虚影的手轻轻拂过苏晴的脸颊,虽然碰不到,但苏晴感觉到了,那一点冰凉,一点温柔。

“苦了你了。”她说,“等他三百年,等他个屁。下次见着他,我帮你揍他。”

苏晴摇头,比划:不苦,值得。

“傻丫头。”楚青衣叹气,转身看向林凡,“你是他徒弟?”

“是。”

“地龙?”

“是。”

“山神?”

“是。”

“有媳妇没?”

“……没。”

“有儿子没?”

“有,小山,地龙幼崽,在归墟老龙那儿学艺。”

楚青衣挑眉:“归墟那老泥鳅还活着?”

“活着,挺精神。”

“行,改天去会会他。”楚青衣伸个懒腰,虚影在阳光下半透明,“现在,给我弄个身体。韭菜精我当腻了,要当人。”

林凡:“…怎么弄?”

“简单。”楚青衣指指那株绿韭菜,“那株里有我弟的魂力,分我一半。再找具刚死不久、魂魄散尽的尸体,要女的,年轻的,好看的。我把魂力灌进去,借尸还魂,齐活。”

林凡嘴角抽搐:“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楚青衣叉腰,“我弟欠我的,用他点魂力怎么了?再说了,我堂堂编号001,观测者总部通缉榜榜首,借尸还魂是看得起那具尸体。赶紧的,趁我魂力还足,晚了就散了。”

林凡看向苏晴。苏晴犹豫片刻,点头。楚无涯的姐姐,就是她的姐姐。姐姐要身体,给。

“尸体…上哪找?”林凡头疼。

“后山乱葬岗,新埋了个小姑娘,病死的,十六岁,模样周正,就她了。”楚青衣说得轻描淡写,“挖出来,擦干净,摆这儿。剩下的我来。”

林凡头皮发麻。挖坟?借尸还魂?这都什么事儿啊!

夜枭凑过来,小声说:“菜鸟,我劝你从了她。编号001,当年可是能把主编吊起来打的主。你师父那么疯,有一半是她教的。”

林凡叹气,认命。去后山,挖坟,开棺,搬尸体。小姑娘确实刚死,面色青白,但五官清秀。他小心翼翼把她搬回庙里,摆在蒲团上。苏晴打来水,给她擦脸,梳头,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楚青衣的虚影飘过来,打量一番,点头:“还行,凑合。”

她伸手,按在绿韭菜上。韭菜颤动,一缕金光从叶片流出,涌入她掌心。她又按在小姑娘眉心,金光渗进去。小姑娘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从青白转为红润,胸口微微起伏。

半炷香后,小姑娘睁眼。眼珠是黑的,但眼神是楚青衣的,凌厉,清醒,带着三百年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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