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感觉自己整个口腔，不，是整个上半身，都像被架在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那根看似普通的辣条，在他咬下的瞬间，释放出的不是单纯的味觉刺激，而是一场针对神经末梢和经脉窍穴的无差别能量轰炸。极致的辣，混合着一丝阴寒彻骨的煞力，如同冰火两重天，在他精心锤炼过的仙裔经络里横冲直撞。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细微经脉在狂暴能量冲击下发出的、几近崩断的哀鸣。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笔挺的灰色制服内衬，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散乱了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他张着嘴，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形象全无。
旁边的老刺猬已经吓得闭上了眼，不忍再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银行武装执法队冲进来，把他们连同这个发疯的魔头一起打包扔进九幽矿洞的场景。
然而，就在莫凡感觉自己快要道心失守、当场晕厥的刹那——
嗡！
那肆虐的冰火能量流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性质陡然一变！
灼烧感并未完全消失，却奇异地转化成了一种滚烫的暖流，如同锻造神兵时淬火的灵泉，所过之处，那些被强行冲开、甚至略有损伤的细微经脉，竟以肉眼（内视）可见的速度被修复、拓宽！而那丝阴寒煞力，则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他仙元运转中长期存在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滞涩节点！
啪！啪！啪！
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的轻响在他体内接连响起。
那几个困扰他数年、连宗门赐下的清脉丹都效果甚微的顽固节点，竟然……松动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通畅感，伴随着精纯了不止一筹的仙元，轰然涌向四肢百骸！
“呃啊——！”
莫凡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痛苦余韵，却又充满极致舒爽的长吟。他猛地站直身体，原本因为痛苦而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周身甚至不受控制地溢散出一圈淡淡的、却精纯无比的清光仙气！
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变化，让闭眼等死的老刺猬愕然睁眼，然后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
这…这调查员…怎么好像…还晋级了？！吃辣条吃的？！
莫凡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体内那久违的、甚至比他巅峰时期更加凝练活跃的仙元，眼神中的痛苦和混乱早已被无尽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中那根只少了小半截的辣条，如同在看一件绝世奇珍！
“经…经脉拓宽度，初步估算提升百分之零点三到零点五！仙元纯净度及活性，提升约百分之一！顽固节点疏通三个！”他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地报出一连串自己凭借职业本能估算出的数据，“这效果…堪比一枚中品‘通脉丹’！不！通脉丹只有疏通之效，无此淬炼拓宽之功！这…这简直是……”
他猛地抬头，炽热的目光死死锁定厉千尘，之前的冷漠、审视、程序化的傲慢，全部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知欲和商业嗅觉所取代！
“能量激发效率！经脉淬炼系数！耐受性测试数据！副作用评估报告！还有最关键的核心催化机制原理！厉先生！这些数据，你必须…不，请您务必提供给我！这是足以颠覆现有低阶修行辅助市场格局的发现！”
老刺猬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颠覆市场”、“中品通脉丹”这几个词他还是懂的。中品通脉丹什么价？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下品灵石！还得有门路才买得到！他们这辣条才卖几个钱？三块下品灵石一包！一包十根！
这…这他妈哪里是辣条？这是行走的灵石矿啊！
厉千尘对莫凡的激动似乎早有预料，他依旧那副平淡的表情，甚至拿起旁边一个量杯，倒了点清水，慢悠悠地喝着，冲淡口腔里残留的辣意——虽然那辣意对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本尊说过，配方是机密。”他放下量杯，看向呼吸急促的莫凡，“至于数据，基础版的效果，阁下已经亲身体验。更高级的版本，对材料和工艺要求更高，效果自然也更强。”
莫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恢复职业调查员的仪态，虽然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手掌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快速在玉板上操作着。
“投诉…清气阁云鹤子的投诉…”他一边操作一边喃喃自语，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指控不成立！产品不存在安全隐患，相反，其蕴含的微弱能量激发与经脉淬炼效应，属于未被记录的‘隐藏增益属性’！应重新进行产品定级和风险评估！”
玉板上光芒一闪，之前那条暂扣50%销售额的警告信息瞬间消失。
老刺猬看到这一幕，差点喜极而泣。
“但是！”莫凡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精明的光，“厉先生，您必须意识到，这种具有显着修行辅助效果的产品，以‘普通休闲食品’类别进行销售，是不合规的！这涉及到《三界修行资源管制条例》和《特殊功效食品管理办法》！”
厉千尘眉梢微挑：“哦？”
“按照法规，此类产品必须申请‘低阶修行辅助食品（刺激性淬体类）’许可证，需要提交详细成分分析、药效（功效）报告、安全性评估、临床试验数据……流程繁琐，审批周期长，而且……”莫凡压低了声音，“许可证发放配额，一直掌握在仙界几大丹宗和食府手中。他们绝不会允许一种成本如此低廉、效果却如此……霸道的东西，轻易流入市场，冲击他们现有的利益格局！”
老刺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那怎么办？咱们这辣条…不能卖了？”
“不！恰恰相反！”莫凡眼中闪烁着冒险家的光芒，“正因为法规限制和既得利益者的阻碍，这其中的操作空间和利润……才更大！”
他看向厉千尘，语气带着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兴奋：“我们可以不走明路！就以‘普通辣条’的名义销售！但在私下里，我们可以进行‘定向供应’！比如，包装不变，价格不变，但我们可以推出‘特定批次’、‘内部特供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