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因需调查一些药材之事,寻了个机会想找明玉帮忙。自从上次舍利子事件两人共同应对后,关系已缓和许多。明玉心思单纯,见魏璎珞来找,并未多想,只觉得是寻常差事,便应承下来。
然而,这一幕却被尔晴看在眼里。她寻了个明玉独自一人的时机,状似无意地感叹道:“明玉,你呀,就是太实心眼了。如今这长春宫里,但凡是机灵点、能在娘娘面前露脸的差事,璎珞可都抢着做了。上次舍利子是她出的风头,平日娘娘的笔墨、衣饰她也比咱们更得娘娘心意。你瞧瞧,现在连太医院那边跑腿传话的事,她都揽了过去,这是要把咱们都比下去呢。”
她语气温和,话语却像细针:“你我在娘娘身边伺候多年,论资历、论忠心,哪点不如她?可如今娘娘眼里,怕是只看得见一个魏璎珞了。长此以往,咱们这些老人,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明玉本就对魏璎珞的迅速崛起有些酸意,被尔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一挑拨,顿时觉得句句在理。想到自己辛苦多年,却似乎渐渐被边缘化,而对魏璎珞那刚刚缓和下来的印象,立刻又被不满和仇视所取代。她冷哼一声:“哼,就她会卖弄聪明!我偏不让她如愿!” 刚刚答应魏璎珞的事情,瞬间被她抛诸脑后。
魏璎珞不知明玉心态已变,依约前往太医院寻叶天士。接待她的却是一位面生的太医,态度倨傲,听闻她要找叶天士,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
“叶大夫?他一个民间来的野路子,懂什么医术?如今正在后院分拣药材呢,没空见你。姑娘若要看诊,本官可为你推荐其他医术精湛的太医。” 那太医语气轻蔑,极力贬低叶天士。
魏璎珞心中明了,定是叶天士医术高超,又深得帝后信任,引起了这些尸位素餐的太医们的嫉妒和排挤,故意打压他,只让他干些杂活。她不动声色,转到后院,果然见叶天士正对着一堆药材长吁短叹,神情郁郁。
“叶神医为何在此唉声叹气?” 魏璎珞上前问道。
叶天士见是她,苦笑道:“璎珞姑娘,惭愧啊。这太医院……唉,一言难尽。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处施展。”
魏璎珞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压低声音道:“叶神医,既然他们不让您施展,您何不自己争取?下次若有机会为皇上请平安脉,您便在皇上面前,‘不经意’地诉诉苦,说说自己空有报效之心,却连个正经看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终日与药碾为伴……皇上圣明,又知您医术,见此情景,岂会无动于衷?”
叶天士闻言,眼睛一亮!这法子虽有些“耍无赖”,但对付这些官僚做派的太医,或许正有效!他感激地对魏璎珞拱手:“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此计大善!叶某感激不尽!” 自此,他对魏璎珞更加另眼相看,视为知己。魏璎珞趁机提出需要一些有安神助眠效果的药材,叶天士不疑有他,立刻为她精心挑选了一些晒干的曼陀罗叶子,并仔细告知了用法和禁忌。
裕太妃宫中,气氛沉闷。裕太妃揉着额角,对着前来探望的太后连连叹气:“太后,您是不知道,弘昼那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了!整日里斗鸡走狗,听曲唱戏,没个正形!臣妾说他多少次,他全当耳旁风!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她眼中是真切的担忧,生怕儿子这荒唐行径终有一日会惹下大祸。
太后也只能宽慰几句,言及皇帝会多加管教。
而此刻,皇帝确实正在御书房与弘昼对弈,意图借此磨炼他的心性,并旁敲侧击,透露些许希望他能分担些政务,有所作为的意思。然而,弘昼执子半晌,最终还是随意落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皇兄,您就饶了臣弟吧!这些朝政大事,听着就头疼。臣弟胸无大志,就想着做个富贵闲人,每日听听小曲,喝喝美酒,岂不快活?这江山有皇兄您这样的明君操持就够了,臣弟绝不给您添乱!” 他语气惫懒,全然不接皇帝有意栽培的话茬。
四、宫中偶遇,弘昼色心又起
弘昼从御书房出来,百无聊赖地在宫中闲逛,恰巧遇见正从太医院方向回来的魏璎珞。他眼睛一亮,想起那日“认下”的亲事,带着几分戏谑和轻浮,扬声喊道:“哟,这不是小姨子吗?这是去哪儿了?”
若是往日,魏璎珞必定冷脸相对。但今日,她却意外地没有动怒,反而停下脚步,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极淡的、算得上是缓和的神色,微微屈膝:“王爷。” 这声称呼,虽不热络,却也不再是之前的剑拔弩张。
弘昼见她态度软化,心中那份得意更甚,只觉得是自己提出的“补偿”方案起了作用。他上下打量着魏璎珞,见她虽穿着宫装,却难掩窈窕身段和清丽面容,比起其姐璎宁,更多了几分倔强灵动的风姿。一股邪念不由升起:姐姐没得手,若能把这更带劲的妹妹弄到手……
正好侍卫海兰察路过,弘昼拉住他,低声指着魏璎珞的背影问:“这丫头,性子够辣,本王瞧着有趣。你说,把她弄到府里怎么样?”
海兰察面露难色,小声提醒:“王爷,您三思啊……奴才听说,富察傅恒大人,似乎对这位璎珞姑娘……颇为上心。”
“傅恒?”弘昼挑了挑眉,随即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上心又如何?不过是个臣子!本王看上的女人,他敢跟本王抢?” 他对海兰察的劝告浑不在意,反而因为涉及到一丝“争夺”的意味,对得到魏璎珞的兴致更加浓厚了。他盯着魏璎珞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海兰察听得弘昼那混不吝的话语,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傅恒对魏璎珞用情至深,岂容弘昼这般亵渎?他立刻寻了个机会,匆匆找到傅恒,将弘昼的原话及其那副志在必得的恶心嘴脸一五一十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