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那盏煤油灯的灯油终于快要燃尽了。
昏黄跳跃的火光,将墙壁上纠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映照得忽明忽暗,弥漫着暧昧而危险的气息。
林清蝉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那张绝美的脸,方才还因羞恼和尴尬泛着红晕,此刻却重新覆上了一层比月光还要清冷的惨白。
她那双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像过去一样,凭借美貌、智慧和对人心的精准掌控,将这个看起来比之前所有“外乡人”都更难对付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就像一头从最原始、最血腥的丛林里闯出来的野兽。
用最直接、最粗暴、也最蛮不讲理的方式,撕碎了她所有的伪装,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秘密,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里。
而现在,这个刚刚“征服”了她的男人,正像一个真正的胜利者一样,靠坐在冰冷的躺椅上,用一种审视而压迫的目光,等待着她的“投降”。
“呼……”
良久。
林清蝉缓缓吐出一口带着颤音的长长浊气。
她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缓缓抬起头。
那双还带着未干泪痕的清亮眸子里,虽然依旧充满恐惧和不安,却也多了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想知道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伪装和试探。
“所有。”张烨看着她,言简意赅。
“所有?”林清蝉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是无尽的悲凉,“好一个‘所有’。”
“那就从一百年前,那场几乎毁掉整个梧桐村的‘血蛊疫’开始说起吧。”
她拉过一张小竹凳,在张烨对面坐了下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居高临下、充满掌控欲的姿态。
而像一个终于找到倾诉对象的、普通的、无助的女孩。
她将那个被林家当成最深诅咒、守护了上百年的秘密,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语调,缓缓道出。
一百年前,梧桐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与世隔绝的湘西古村落。
直到那场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怖的“血蛊疫”,降临。
得了病的人,会先是,七窍流血,然后,接着身体,会像被吹了气的皮球一样,不断地膨胀,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砰”的一声,爆开,变化成一滩,充满了恶臭的,黑色的血水。
而那血水,又会,污染水源,、土地,感染更多的人。
那,是一场,比任何瘟疫,都更加恐怖的,绝望的灾难。
眼看着,整个村子,就要彻底,从地图上,被抹去。
当时的林家先祖,一个,据说,精通一些“请神”之术的郎中,在走投无路之下,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在后山那座自古以来就被村里人视为禁地的神庙里,举行了一场以全族人精血为祭品的古老仪式。
他召唤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幽界”的东西。
那个东西没有形态,没有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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