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倒众人推,活该!】
顾衿颜的手机炸了。
屏幕被来自陌生号码的、充满恶毒诅咒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占满。
营销号带节奏,截取顾衿颜最不经意的表情动作,配上恶意的解读。
他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私信塞满了不堪入目的诅咒和污言秽语。甚至有人扒出了他籍籍无名时的旧照,对着他廉价的穿着和青涩的模样极尽嘲讽。
【宿主!宿主!(ΩДΩ)!!!】006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网暴剧情点强制开启了!怎么办啊?】
路黎斐面无表情地划掉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眼底一片冰冷。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和胡明轩低声说话的顾衿颜。
顾衿颜背脊挺得很直,脸上还带着一点礼貌性的浅笑,嘴唇微动,回应着胡明轩。但那笑容像是勉强挂在嘴角,僵硬至极。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用力地攥着裤缝,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路黎斐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知道,顾衿颜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
这小孩把所有的骄傲都藏在骨子里,此刻却被人按在泥里肆意践踏。
路黎斐转身就走,目标明确——节目组总控室。找到总导演,对方正对着监控屏,笑容狡黠。
看见路黎斐冷着脸走来,导演立马站起来。
“路老师,这么大火气?网上言论嘛,热度有了对节目、对嘉宾都是好事,别太较真……”导演搓着手打太极,话里话外透着“流量为王”的精明。
“放出未剪辑的原片。”路黎斐打断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导演笑容僵住:“这…剪辑有艺术加工嘛,观众爱看这个节奏……”
“艺术加工?”路黎斐气笑了,眼底寒意森然,“把‘慌乱’剪成‘心虚’,把‘关心’剪成‘倒贴’,这叫艺术?这叫下作!”
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导演下意识后退,“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出原片,澄清事实!”
导演脸上挂不住,强撑着:“路老师,您也知道,节目组有节目组的考量和规则……”
“规则?”路黎斐嗤笑,眼神没有一点温度“行。违约金多少?我现在就付,带顾衿颜走人。顺便,”他拿出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我让律师团跟你聊聊恶意剪辑和名誉侵害。”
导演脸色瞬间煞白。路黎斐的财力、地位和背后的团队,他惹不起。
那点流量带来的短暂利益,在巨大的违约赔偿和官司风险面前,屁都不是。
“别!路老师,万事好商量!”导演慌忙改口,额头冒汗,“我…我这就安排!尽快放出原片段澄清!您消消气!”
路黎斐冷冷扫他一眼,扔下一句“明天我看不到,后果自负”,转身离开。空气中只留下导演擦汗的狼狈和未散的寒意。
深夜,酒店走廊寂静。路黎斐走到顾衿颜房门前,敲了敲。
“进。”里面传来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路黎斐推门进去。顾衿颜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手机贴在耳边。昏暗中,他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妈,真没事…网上的话别信…我很好…你别看那些…”他的声音极力放得平稳,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强撑的安抚,“…你身体要紧,千万别多想,别接陌生人的电话,别看短信,如果有快递也不要收…嗯,我知道…你早点休息…”
路黎斐靠在墙上,安静地等着。房间里只有顾衿颜刻意放轻的说话声,还有窗外城市遥远模糊的光,映着他单薄僵硬的轮廓。
电话终于挂断。顾衿颜像是耗尽了力气,肩膀垮下来一点。
他缓缓转过身,昏暗中,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圈却倔强地没有红。他看着路黎斐,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发紧:
“对不起,路哥。”他垂下眼,避开路黎斐的视线,指节攥得发白,“…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