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勿卷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丹阳子审视中带着烦躁的视线，语速平稳却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殿内残余的嘈杂：
“弟子冒昧，并非为兑换丹药。方才听闻长老为丹阁效率与成丹率所扰，弟子不才，观察良久，有一言或许可解长老烦忧。”
丹阳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但“解烦忧”三个字让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冷哼一声：“哦？你一个外门弟子，懂什么炼丹？速速退下，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历勿卷却并未退缩，反而微微直起身子，目光扫过略显混乱的丹阁大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弟子观丹阁运作，虽有长老您坐镇，众师兄辛勤不辍，然成丹率波动巨大，废丹频出。弟子以为，其根源，或许非全然在于诸位师兄技艺不精，或地火药材等外因掣肘……”
他顿了顿，在丹阳子逐渐凝聚的目光中，掷地有声地抛出了核心观点：
“其症结，或在‘管理’二字！”
“管理？”丹阳子一愣，这个词汇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但隐约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些模糊的感知。
“正是！”历勿卷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语速加快，抛出几个精心准备、经过“本土化”包装的现代管理概念，“若能将药材处理‘标准化’，确保每一份投入品质如一；将地火控制‘流程化’，明确步骤，专人专责，减少人为失误；将弟子分工‘流水线’化，各司其职，减少不必要的劳神与切换损耗；并辅以‘进度明晰图’让每一步工作可视可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丹阳子，最终抛出最具诱惑力的结论：
“弟子虽不才于丹道，却于此等‘统筹规划’之事略有心得。弟子有信心，若得长老允可，试行此法，或可助丹阁，在现有人员、工时不变之下，将基础丹药之成丹率，提升至少两成！且众师兄之劳累，亦可大幅减轻！”
“标准化……流程化……流水线……进度图……”丹阳子喃喃重复着这些新奇却又直指核心的词汇，脸上怒容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疑、困惑以及一丝被说中心事的震动。
提升成丹率两成！减轻弟子劳累！
这两个目标，正是他梦寐以求却又束手无策的难题！这个外门小子，说得如此笃定，而且提出的方法，听起来……似乎并非全无道理？至少，他指出的药材不标准、分工混乱、信息不畅等问题，确实是客观存在的。
丹阳子作为技术型长老，对未知事物本能抱有好奇，尤其是可能提升他视为生命的“成丹率”的方法。他眯起眼睛，重新上下打量着历勿卷，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
“小子，你可知，在老夫面前信口开河，妄言干涉丹阁内务，是何等后果？”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历勿卷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是就此退缩，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