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和平饭店。
这座见证了半个世纪风云变幻的传奇建筑，此刻正灯火通明。
顾城和林凡入住的是最豪华的江景套房，推开窗就能看到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和黄浦江上穿梭的轮船。
相比于内陆省城的沉稳，上海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金钱和躁动的味道。
“这就是上海啊。”顾城站在窗前，点了一根烟，“确实比咱们那儿热闹。”
林凡正在整理箱子里的现金，头也不抬地说：“以后我们会经常来这儿的，甚至可能会住在这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顾城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
这是顾城找的一个当地向导，叫老黄，是个典型的上海“老克勒”，也是个消息灵通的掮客。
“哎哟，顾老板，顾太太，休息得哪能样？”老黄一口带着浓重沪普的口音，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
虽然嘴上客气，但他眼底深处那抹对“外地暴发户”的轻蔑却藏不住。
在他看来，这两个拎着几箱子现金闯上海的北方人，就是待宰的肥羊。
“老黄，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顾城没跟他废话，直接扔过去一包中华烟。
老黄熟练地接住，塞进兜里，嘿嘿一笑。
“打听好啦。那个什么股票认购证，后天就要在各大证券营业部发售了。”
说到这，老黄撇了撇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顾老板，不是我说，你们外地人不懂上海的行情。这东西啊，就是骗人的。”
“三十块钱一本！就买个抽签的资格？还没说一定能中！这不就是花钱买废纸吗？”
“现在上海宁（上海人）都精明得很，没人买这玩意儿。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依我看，您这钱，不如去买点国库券，或者跟我去看看浦东的地皮……”
林凡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黄：“没人买？”
“是啊！大家都说这是为了圈钱填窟窿的。”老黄信誓旦旦。
“没人买就好。”林凡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没人买，我们才能买得更多。”
老黄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太太，您……您打算买多少？”
林凡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本？”老黄心里暗笑，果然是小打小闹。
林凡摇摇头。
“一千本？”老黄有些惊讶了，三万块钱买废纸，这败家程度可以啊。
林凡还是摇头。
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地吐出一个数字。
“我们要买，至少一万本。上不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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