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垦荒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排水渠初见雏形,几条主要的道路也夯实平整了不少。陆啸引入的流水线作业和分工协作模式,让这些老弱辅兵的效率远超旁人想象。虽然每日依旧辛苦,但看着日渐改变的荒地,吃着管饱的饭食,众人的干劲十足,连带着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然而,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格外刺眼。
这一日,天刚过午,夏日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连水泊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闷热。垦荒队的人们正按照陆啸的安排,分成几组在不同的区域劳作。有的在继续深挖排水渠,有的在清理翻耕出来的芦苇根和碎石,还有的则在陆啸划出的“试验田”里,尝试着用他口述的“堆肥法”处理收集来的杂草和粪便。
秩序井然,虽然忙碌,却并不混乱。
就在这时,一阵粗野的喧哗声打破了工地的平静。只见黑旋风李逵,光着膀子,露出黑黝黝一身疙瘩肉,手里拎着他那两把板斧,带着七八个跟他一样满脸横肉、浑身煞气的喽啰,咋咋呼呼地闯了过来。
“直娘贼!这鬼天气,热死俺铁牛了!”李逵一边用破布擦着汗,一边骂骂咧咧,一双牛眼四处乱瞟,最后落在了那几个正在小心翼翼给堆肥坑覆盖泥土的辅兵身上。
“喂!你们几个,磨磨蹭蹭搞什么鸟名堂?弄这臭烘烘的玩意儿作甚?”李逵嗓门极大,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那几个辅兵认得李逵,知道这是山寨里杀人不眨眼的主,排名又高,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活儿也停了,喏喏不敢言。
负责这片区域的小头目孙二狗硬着头皮上前,陪着笑脸道:“李……李逵头领,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陆头领吩咐弄的……叫……叫堆肥,说是以后肥田用的。”
“肥田?”李逵歪着脑袋,凑近那堆肥坑闻了闻,立刻嫌恶地捂住鼻子,“呸!臭死个人!肥个鸟田!种个地还这么多穷讲究!俺看你们就是闲得蛋疼!”
他身后的喽啰也跟着起哄:
“就是!有这力气,不如下山砍几个鸟官痛快!”
“我看这陆啸就是没事找事,弄些娘们唧唧的玩意儿!”
李逵被手下一起哄,更是来劲,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装满半成品堆肥的竹筐,黑乎乎的杂物撒了一地。“都别弄了!看着就烦!跟俺回去喝酒快活!”
孙二狗急了,这堆肥是陆头领重点交代要弄好的,据说关系到以后庄稼收成,他连忙阻拦:“李头领,使不得啊!这是陆头领的吩咐……”
“陆头领?哪个陆头领?”李逵把眼一瞪,“俺铁牛在梁山杀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穿开裆裤呢!他的吩咐?他的吩咐算个屁!在这梁山,除了公明哥哥,俺铁牛想干啥就干啥!”
说着,他大手一挥,对身后喽啰下令:“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给俺掀了!看着碍眼!”
那几个喽啰应了一声,嬉笑着就要上前动手毁坏堆肥坑和工具。
“住手!”一声清叱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回头,只见陆啸不知何时已经赶了过来,他脸色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身后跟着闻讯赶来的赵大和几个手持工兵铲的辅兵。
李逵见到正主,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嚣张,叉着腰道:“哟呵?正主来了?陆啸,你弄这些臭烘烘的玩意儿,占着这么多人手,是想干啥?莫不是想学那地主老财,在梁山当个田舍翁?”
陆啸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扫过被踢翻的竹筐和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辅兵,最后落在李逵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李逵兄弟,我这里正在按山寨规矩办事,垦荒种地,是得了公明哥哥首肯的。你无故带人来此,毁我物资,惊吓我的人员,是何道理?”
“道理?”李逵嗤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胸脯,“俺铁牛就是道理!俺看你不顺眼,就是道理!整日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坏了俺梁山好汉的名头!俺今天就是要给你松松筋骨,让你知道知道,啥叫梁山规矩!”
话音未落,李逵猛地往前一冲,也不动用板斧,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接就朝陆啸面门捣来!他天生神力,这一拳若是打实了,便是顽石也得开裂。
“头领小心!”赵大、孙二狗等人失声惊呼。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陆啸被一拳打飞的惨状。
然而,陆啸似乎早有预料。李逵动作虽猛,但在他眼中,却充满了野路子的破绽。他不退反进,身体微微一侧,让过拳风,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硬格,而是如同藤蔓般搭上了李逵的手腕,顺势一引一带。
正是现代格斗中经典的擒拿化解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