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尤其是那身让本就肥胖的他更显臃肿的“护甲”,以及走路时口袋里发出的“沙沙”摩擦声,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他如此认真积极地为保命(以及不拖后腿)而努力,她终究没说什么打击他的话,只是淡淡提醒了一句:“石灰粉小心别撒到自己。”
王魁拍着胸口的牛皮保证:“放心!胖爷我手法稳得很!”结果动作太大,扬起了些许粉末,呛得他自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旁边值守的护卫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
深夜,沈惊鸿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客栈,前往望江楼进行最后一次实地勘察。月色尚可,她如同暗夜精灵,借助地形和阴影,将别院的结构、明哨暗岗、乃至水路撤退的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
返回途中,她特意绕道查看了林文正秘密调集的水师船只埋伏点。数艘经过伪装的快船静静地隐藏在芦苇荡中,士兵们屏息凝神,只待信号。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就绪。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寻常的灵力波动。那波动并非来自官兵或“影渊”杀手,带着一种古老而晦涩的气息,一闪而逝,仿佛错觉。
沈惊鸿心中一凛,停下脚步,凝神感知,那波动却已消失无踪。是这江南水泽之地自然孕育的灵物?还是…与那“龙蛇之变”预言,或是凤凰契约相关的存在?她不得而知,但这小小的插曲,让她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回到客栈,王魁还没睡,正就着烛光,一遍遍检查他那些“保命三宝”(牛皮甲、石灰粉、铜哨),嘴里还念念有词,模拟着各种突发状况下的应对策略。
看到沈惊鸿回来,他立刻迎上来,压低声音:“姑奶奶,一切顺利吗?没什么变故吧?”
“一切按计划。”沈惊鸿没有提及那丝灵力波动,免得徒增紧张。她看着王魁那副严阵以待、仿佛要去参加生死大战的模样,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似乎连这肃杀的前夜,也没那么沉闷了。
“早点休息,”沈惊鸿道,“明日,还需你演好那‘豪商管事’的最后一场戏。”
王魁用力点头,将那铜哨小心翼翼塞回衣领里,感觉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格外安心。“您就瞧好吧!”
夜色深沉,运河的水声隐约可闻。明日,便是图穷匕见之时。沈惊鸿抚过腕间,那里传来苏瑶光那边平稳而坚定的心绪,如同定海神针,让她纷杂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
无论对方有何阴谋,无论暗中还隐藏着何种未知的力量,这一局,她都必须赢。为了复仇,为了守护,也为了那远在京城,与她命运相连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