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是第三步,远离池南衡。可下午梨初来报,说那位男主正在向鹿云皖请教剑法,而鹿云皖三天两头就要来银月峰串门,这简直是避无可避的剧情线。
“要不,我主动申请去看守后山?”叶惊秋摸着下巴琢磨,“听说后山的思过崖灵气稀薄,荒无人烟,正好适合躲清闲。”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思过崖在书里是个关键地点,原主后期曾在那里囚禁过一个知情的师弟,她要是主动凑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或者,干脆对外宣称要闭死关?”她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三年时间,足够避开所有剧情节点了。”
正想得入神,殿外忽然传来铜铃轻响,是前殿的传讯符到了。叶惊秋皱眉,这个时辰会有什么事?她走到门口,抬手接住那枚淡金色的符纸,灵力探入,素心长老温和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惊秋,听闻你闭关结束,明日前殿议事,别忘了。”
叶惊秋捏着符纸叹气。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想躲,宗门的差事也躲不过去。她指尖微动,传讯符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明日见了素心师姐,得旁敲侧击问问池南衡的近况。”她转身回殿,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灵茶,茶水入喉带着清苦,“至少得知道他现在在哪,好提前绕着走。”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得殿内一片通明。叶惊秋坐在桌前,看着茶杯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觉得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双眼睛,像极了她笔下反复描写的“覆着薄冰的秋水”;陌生的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再是那个一心想把反派写得够坏的作者,而是个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三年。”她对着茶杯里的倒影说,语气坚定,“足够了。只要别碰禁术,别练那招月陨,离男主远远的,总能熬过去。”
她起身走到床边,褪去外袍躺下。锦被柔软,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原主记忆里的修炼法门,一会儿是书中那些血腥的剧情,还有玄空长老温和的笑、赤霄长老锐利的眼。
“算了,不想了。”叶惊秋拽过被子蒙住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灵力走火入魔,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了。失忆?在这群老怪物面前,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折腾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凌晨三点的写字楼,电脑屏幕上《仙途惊澜》的结局闪闪发亮,她伸手去点保存,却弹出一行字:“剧情已启动,无法修改”。
叶惊秋猛地睁开眼,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她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无法修改?”她低声重复着,随即冷笑一声,“我偏要改改看。”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叶惊秋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镜前。镜中的女子眼神虽有疲惫,却多了几分坚定。
“从今天起,我就是银月长老。”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的剧本,我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