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声遥远的汽笛,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撬开了我早已尘封的希望,却又在我狂奔至海边时,将那点微光狠狠掐灭。绝望的潮水退去后,留给我的不是麻木,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清醒:我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亲手搭建一座连接文明世界的“信号塔”。
老营地是我最初登陆的地方,距离现在的砖房约俩公里,坐落在一片开阔的沙滩上,直面外海航道。这里视野毫无遮挡,是船只经过时最易观察到的区域,但致命的缺陷是地势低洼——每年雨季,海啸都会如期而至,最高浪头能漫过营地一米,任何固定建筑都会被冲得粉碎。一年多前我曾在那里搭建过营地,只一个雨季就被海浪摧毁,海啸差点把我也带走。所以,高台绝不能建在老营地,但这里却是搭建大型篝火堆的绝佳选址。
“浓烟、持久、抗潮”,这是篝火堆的核心要求。白天靠浓烟示警,夜晚凭火焰发光,还要能抵御海风和涨潮的侵蚀,即便被海啸淹没,也能快速重建。念头一定,我立刻起身清点工具:石斧的刃口经过反复打磨,依然锋利;用藤蔓编织的绳索足够坚韧;
搭建大型篝火堆,最关键的是燃料。普通棕榈木燃烧速度快,烟量小,根本达不到远距离示警的效果。我需要的是密度大、耐烧且烟浓的硬木。老营地附近的木麻黄是最佳选择,这种树木质地坚硬如铁,燃烧时火焰旺盛且持久,产生的黑烟在海面上能形成醒目的柱形,即便在白天也能被十几公里外的船只发现。
扛起石斧,背上绳索,我沿着熟悉的小径向老营地进发。林间布满低矮的灌木丛和裸露的岩石,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走到木麻黄林处,我选中了一棵直径约三十厘米的木麻黄——树干笔直,没有过多分枝,既便于砍伐,也能最大化利用木材。
挥起石斧,我对准树干根部的纹理用力劈下。“咚”的一声闷响,石斧的刃口深深嵌入木材,震得我的手臂发麻。黑松木的坚硬远超想象,每劈一下都要耗费全身力气,木屑飞溅中,我的额头很快渗出冷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我调整呼吸,按照之前摸索出的技巧,顺着木材的年轮方向劈砍,避免蛮力导致斧刃崩裂。整整一个上午,我才将这棵松树砍倒,用石斧截去树枝和顶端,只留下粗壮的树干。
接下来的运输是最大的难题。截好的树干长约三米,重量足有百余斤,我用绳索将树干捆绑结实,套在肩膀上拖拽着前行。林间的路崎岖不平,树干不时被岩石和灌木丛卡住,我需要停下来用石斧劈开障碍,再继续拖拽。肩膀被绳索勒出深深的红痕,火辣辣地疼,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中途休息时,我靠在树干上,喝了一口随身携带的水,望着不远处的大海,脑海里浮现出女儿的笑容——正是这份念想,支撑着我一次次咬紧牙关。
中午时分,我终于将第一根木麻黄树干拖到了老营地。我先将营地中心的碎石和杂草清理干净,用石斧挖了一个直径三米、深度半米的圆形坑洞。这个坑洞是篝火堆的基座,既能防止火焰被海风轻易吹灭,又能保证木材不会被海水轻易推走。
坑洞挖好后,我从附近搬来大量的珊瑚石,沿着坑洞边缘垒起一圈半米高的石墙。珊瑚石质地坚硬,不怕海水侵蚀,既能固定篝火堆的范围,又能在海啸来临时保护核心木材不被直接冲走。石墙垒好后,我将黑松树干截成一米长的木段,按照“底层架空、中层密集、顶层蓬松”的结构码放:底层用较粗的木段交叉搭建,留出通风缝隙,保证燃烧充分;中层码放中等粗细的木柴,层层叠加,形成立体柴堆;顶层铺上天干的棕榈叶和干草,作为引火物,方便快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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