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品也不能含糊。葡萄酒,颜色是深紫色的,像浓得化不开的夜;柠檬切上两片,扔进酒里,瞬间就多了几分清爽;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黄金锅已经烧得滚烫,锅底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钻到鼻子里,馋得我口水直流。
我坐在石桌前,先夹起一片腌鲸肉,放进锅里。肉片一碰到滚烫的汤汁,立刻就卷了起来,颜色从深红变成了浅褐。我等了大概十几秒,把肉片捞出来,吹了吹,塞进嘴里。
鲸肉的嚼劲十足,带着腌料的咸甜,又吸饱了锅底的鲜香,香味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我又夹起一个泡发好的鲍鱼干,放进锅里煮了一会儿。鲍鱼干吸足了汤汁,变得软糯弹牙,咬下去的瞬间,鲜美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和着椰糖的甜、海盐的咸,味道层次丰富得不像话。海带煮得软烂,带着点海的咸腥,和酸菜一起吃,酸脆爽口,解了鲸肉的腻;木薯片煮得粉糯,吸饱了汤汁,咬一口,满嘴都是香;野鸡蛋打进锅里,煮成了荷包蛋,蛋黄流心,裹上汤汁,鲜得让人眯起眼睛。
煤球和墨点吃完了鲸肉,又跑了回来,蹲在我脚边喵喵叫着,小脑袋蹭着我的膝盖。我夹了一小块生蚝干,吹凉了喂给煤球,它叼着生蚝干,小心翼翼地啃着,墨点在一旁急得直转圈。黑豹则安静地卧在我身边,我时不时夹一块鲸肉扔给它,它慢条斯理地嚼着,喉咙里的呼噜声越来越响。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兑好的葡萄酒,浅紫色的酒液里飘着柠檬片,喝一口,酸甜的果香混着酒香,顺着喉咙滑下去,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木窗棂,洒在黄金锅上,给那明晃晃的金子镀上了一层暖橙色的光晕。砖房里,炭火噼啪作响,锅里的汤汁咕嘟冒泡,酒香和肉香混在一起,煤球和墨点的喵喵声,黑豹的呼噜声,还有我自己满足的叹气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荒岛上最动听的乐章。
我一口肉,一口酒,吃得不亦乐乎。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在锅里翻腾,夹起这个,放下那个,生怕错过任何一种美味。木薯的粉糯,鲍鱼的弹牙,海带的脆爽,酸菜的酸爽,还有野鸡蛋的嫩滑,每一种食材,在黄金锅的加持下,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其实我知道,这口黄金锅,论实用,未必比得上我之前用的陶锅。陶锅耐高温,不容易糊底,还轻便。可这口金锅不一样,它是我用将近三千克黄金熔铸的,是我在这单调的雨季里,心血来潮的产物。它不仅仅是一口锅,更是我在这荒岛上,对抗孤独和枯燥的武器。
我想起在文明世界的时候,这些黄金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求,那会要是有这么多黄金,有黏土区的金矿,那该多好,早都实现财富自由了,肯定整天啥也不干就只淘金了。
可现在,我竟然把它铸成了一口锅,用来煮一锅荒岛的火锅。
我忽然就笑了。
在这荒岛上,黄金的价值,从来都不是它能换多少钱,而是它能给我带来多少快乐。当我把金砖熔成金水,铸造成一口锅的时候,当我用这口锅煮出一锅香喷喷的火锅的时候,当我和黑豹、煤球、墨点一起,围坐在石桌前,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黄金才真正实现了它的价值。
锅里的食材渐渐少了,汤汁也变得浓稠。我喝了最后一口酒,酒液带着点微醺的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煤球和墨点已经趴在我的脚边睡着了,毛茸茸的一团,呼吸均匀。黑豹也闭上了眼睛,脑袋枕在爪子上,呼噜声低沉而安稳。
我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星已经出来了,一颗颗亮得像碎钻。灯塔的光在远处闪烁,一圈一圈地扫过海面,像是在守护着这片荒岛,也守护着我。砖房里的炭火还在燃烧,黄金锅的温度透过陶盆传过来,暖得人心里发烫。
我摸了摸身边的黑豹,又戳了戳煤球的小脑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明天,或许还会下雨。或许我还是要喂鸡,喂猫,看护灯塔,在墙上刻下新的日期,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
但没关系。
因为我有一口黄金锅。
因为我知道,在这荒岛上,只要心里还有一点念想,一点闲情,一点对生活的热爱,就能把枯燥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