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走出监护室,门在身后轻轻合拢。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阳光斜切过墙面,照在他肩头的战术夹克上,那道裂口尚未修补,边缘卷起。
杨辰仍坐在长椅原处,水杯搁在膝盖上,指尖搭在腕表表冠。他抬眼时,赵虎已走到面前,站姿不自觉地挺直。
“人都来了。”赵虎说。
杨辰点头,起身,没问时间地点,也没看手机。他知道赵虎不会误事。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医院侧门,走向地下停车场。
八辆黑色越野车整齐排列,引擎盖泛着冷光。车身上无标识,轮胎纹路深且新,显然是昨夜刚调配到位。赵虎拉开最前方一辆的后备箱,里面是成套的防撞杆、应急灯和通讯模块。
不到十分钟,四名男子陆续从不同出口走来。他们穿着褪色迷彩服,军靴底磨损严重,步伐却一致,落地无声。为首的老张手臂上有道横贯的旧疤,小李左耳缺了一角,大刘走路时右肩微沉,王哥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茧皮。
赵虎没介绍,只扫了他们一眼:“老板问什么,答什么。”
杨辰目光从四人脸上掠过,最终停在他们脚上。五个人的军靴磨损位置几乎相同——这是长期负重行进留下的痕迹,只有特种作战单位才会有的习惯性损耗。
“能开车吗?”杨辰开口。
“会。”老张答。
“能扛货吗?”
“能。”
“敢动手吗?”
三人点头。王哥多说了一句:“只要命令下来,什么都敢。”
杨辰不再多问。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打印纸,递给周博提前等在车旁的人:“贴到校门口仓库墙上。”
那人接过,快步离开。
“从今天起,你们四个归赵虎管。”杨辰说,“专跑奶茶店原料运输线。每日三趟,早六点、午十二点、晚七点,不准延误。路线固定,中途不得擅自变更。”
老张挠了挠头,咧嘴一笑:“虎子说您给钱多还能找活干,我就来了。送奶茶?说实话,以前没想过。”
没人笑。其他三人 exchanged nce,眼神里有迟疑。
杨辰不动声色,径直走向其中一辆车,拉开后厢门。里面整齐码放着塑料周转箱,标签写着“糖浆”“奶精”“珍珠粉圆”,都是昨日采购入库的原料。
“这一条街的日消耗糖浆三百升、奶精两百包。”他说,“断一天,损失八万。你们运的不是货,是钱。”
他转过身,直视四人:“我不管你们过去是谁,在哪支部队待过,立过什么功。现在你们只做一件事——保证这条供应链,滴水不漏。”
顿了顿,声音压低半度:“有人拦路,别问理由,直接撞过去。”
空气骤然绷紧。
小李喉结动了一下。大刘下意识握拳,指节咔响。老张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王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杨辰。
赵虎上前一步,站到四人正前方。他脱下夹克,露出内衬里的钛合金指虎,金属扣环在灯光下闪出寒光。
“听清楚没有?”他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在钢板上,“从现在起,我们是老板的刀!”
他猛地转身,盯住四人:“刀不问因,只斩果!谁有疑问?”
四人齐刷刷抬头。
“没有!”
声音参差,但足够响。
赵虎点头,随即对杨辰敬了个标准军礼:“任务接收完毕,请指示下一步调度安排。”
杨辰回视他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带队,他们听你。但记住,你只对我负责。”
赵虎眼神一凝,重重点头:“明白!”
杨辰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副驾位置。车门关闭的瞬间,对讲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