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一看有具体办法,立刻招呼邻村的后生:“都愣着干啥?赶紧跟张小哥学,挖渠!” 说着就抄起张伟递来的锄头,跟着往邻村的洼地跑。王石头也喊上村里的几个后生:“走,咱们也去帮忙,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看着他们的苗烂了!”
张伟跟着人群往邻村走,王阿婆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李老栓那人认死理,又爱管闲事,你小心点,别让他抓着把柄。” 张伟点点头,心里却没太在意 —— 眼下先把水排了,救了粟苗再说。
到了邻村的洼地,景象比张伟想的还要糟。整片洼地积了半尺深的水,粟苗只露出顶端的一点绿,有的已经开始发黄。张伟指挥着村民们分成两组:一组挖支渠,一组去田里割秸秆扎捆。他自己则拿着一把小锄头,在前面标记渠的走向,时不时停下来调整位置,确保水流能顺畅地引向荒坡。
村民们起初还有些怀疑,可挖了没一会儿,就看到渠里的水真的顺着标记的方向流了起来,田地里的水位慢慢下降,一个个都来了劲。李老栓站在田埂上,看着水位一点点降下去,粟苗渐渐露出更多的青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悄悄拿起锄头加入了挖渠的队伍。
忙到日暮时分,夕阳总算穿透云层,洒下些昏黄的光。邻村洼地里的积水基本排完了,扎好的秸秆捆挡在田埂边,拦住了被水流冲松的泥土,粟苗虽然还有些蔫,但已经能看出活过来的迹象。
李老头蹲在田埂上,看着沾着水珠的青苗,红了眼眶,转身就要给张伟磕头,却被张伟一把拦住:“老伯不用这样,都是应该的。赶紧让大家给苗松松土,通通气,过两天就能缓过来了。”
李老栓也走了过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小哥,之前是俺不对,不该怀疑你。你这法子确实管用,俺给你赔个不是。” 张伟笑了笑:“没事,都是为了粟苗,过去了就过去了。”
可就在张伟转身要和王石头回村时,却听见李老栓拉着李老头走到田埂角落,压低声音嘀咕:“这小子来历不明,弄些邪门法子,保不齐真有问题。你想啊,哪有外乡人懂这些的?俺看呐,得跟里正说道说道,让他查查这小子的底细,免得他在村里兴风作浪,到时候咱们都得受牵连。”
李老头犹豫了一下:“可他救了咱们的苗……”“救苗是一回事,他的来历是另一回事!” 李老栓打断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固执,“里正近日正好要过来巡查,到时候俺就跟他说,让他好好查查。”
张伟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李老栓这一举报,自己又要面临新的麻烦。里正可不是王亭长和王阿婆,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乡人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声商量的李老栓和李老头,又看了看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暗暗盘算:看来,得赶紧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不然下次里正来巡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这李老栓,怕是要成为自己在秦朝求生路上的第一个 “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