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听完案情,当即下令:“刘二初犯,退赃后杖责二十,罚做三个月义工;周粮商教唆贪墨,罚粮 100 石,限三日内交齐,再敢干预合作社事务,直接流放边境!” 消息传回合作社,村民们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可新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 刘二被赶走了,账本谁来记?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张伟就在张村的打谷场召集村民开会。他把改过的账本摊在长桌上,用表格列出 “收入 \/ 支出 \/ 库存” 三栏,每一笔都对应着凭证:“以后合作社的账,分正副两本 —— 李伯记正本,负责核对大额支出;再选三位村民代表记副本,每次采购、销售,都要两人签字、两本账对得上才算数。每月初一,账本贴在村口的木牌上,谁都能看,谁都能查!”
村民们纷纷点头,张婶第一个举手:“俺愿意当代表!俺虽不认多少字,但会数数,谁想多记一笔,俺第一个不答应!” 刘大叔也跟着说:“俺也来!每天去工坊转一圈,看看进了多少料、出了多少货,心里有数!”
张伟还定了新规矩:“以后采购原料,必须两个人一起去,带回来的凭证要盖合作社的木印;销售粮食、农具,钱要当天存入县衙的临时粮仓,由李伯和村民代表一起清点 —— 谁都不能单独管钱、单独记账!” 他说着,把合作社的木印交给李伯,又把粮仓的钥匙分成两把,一把给王二牛,一把给枯井村的老周,“要取粮、取钱,必须两人一起,少一个都不行。”
为了追回被贪墨的 10 贯钱,张伟亲自去周粮商的粮铺催缴。周粮商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张吏员,你真要赶尽杀绝?”
“是你先破坏规矩!” 张伟把罚粮文书拍在桌上,“三日内交齐 100 石粮,不然县衙会派人来封你的铺。你要是还想在县里做生意,就别再打合作社的主意。” 周粮商盯着文书看了半天,最终咬着牙让人去粮仓搬粮 —— 他知道,这次要是硬抗,不仅粮铺保不住,之前的粮食垄断、原料作梗,说不定都会被翻出来算账。
三天后,100 石罚粮顺利入了合作社的粮仓,张伟让人把这些粮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流民安置点,作为过冬的储备;一份按户分给村民,每户两斗,算是给大家的补偿。李伯捧着分到的粟米,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还是张吏员办事牢靠!以后这合作社的账,俺们肯定盯紧了,绝不让人再钻空子!”
合作社的根基渐渐稳了,可张伟去咸阳的日子也近了。他把《合作社运营细则》《账本核对流程》整理成册,手把手教王二牛:“采购要记清商家、价格、数量;销售要留好收据;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要么找李伯商量,要么派快马去咸阳找我,千万别自己做主。”
王二牛把手册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小哥,你放心去!俺每天都去合作社转两圈,账本让李伯和代表们核对,肯定出不了岔子!” 李铁匠也凑过来,把一把磨得锃亮的小铁刀塞给张伟:“在咸阳要是遇到麻烦,这刀能防身,别委屈了自己。”
出发那天,村口挤满了送别的村民。王阿婆塞给他一包晒干的粟米饼:“娃,路上饿了吃,咸阳冷,多穿点。” 流民李大叔也来了,手里拿着他亲手修的木勺:“张吏员,俺们都记着你的好,你早点回来!”
张伟翻身上马,刚要扬鞭,赵三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小哥,刚才看到周粮商的伙计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转悠,手里拿着个竹筒,好像在记你走没走……”
张伟心里一沉。他回头望去,老槐树下果然有个灰布衫的身影,见他看过来,立刻缩到树后。周粮商这次没讨到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这一去咸阳就是三个月,合作社没了他盯着,王二牛和李伯能不能扛住周粮商的新阴谋?那些刚稳定下来的流民、刚恢复信心的村民,会不会再被谣言搅乱?
马车缓缓驶离村口,张伟回头看,打谷场上的木牌还贴着新的账本,联合工坊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可他的心里却满是牵挂。烛火下核对账本的夜晚、村民们信任的眼神、周粮商阴狠的嘴脸,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场咸阳之行,既是学习的机遇,也是对合作社的考验 —— 他不在的这三个月,周粮商会耍什么新花招?合作社能不能守住?这些疑问,像根线牵着他的心,随着马车的颠簸,越拉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