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咸阳城外的青石板路时,张伟正低头整理怀里的《农桑新政纲要》—— 这是刚从农桑司领的册子,粗纸封面印着 “全国农桑标准化推广” 的黑体字,里面夹着几张新作物的图纸,小麦的穗、大豆的荚画得细致,边角还标注着 “耐旱”“高产” 的小字。他掀起车帘,望着远处巍峨的咸阳宫墙,心里既有期待,又藏着牵挂 —— 离开县域已半月,不知道合作社和工坊运转得如何,周粮商会不会趁虚而入。
“张吏员,到学习班驻地了!” 车夫的喊声拉回他的思绪。驻地设在农桑司下属的学舍,院里种着两排高大的白杨树,十几个来自关中各县的吏员正围着石桌讨论,见张伟来,纷纷起身招呼。清河县的王吏员笑着迎上来:“早就听说你搞的‘草木灰防虫法’,快给俺们讲讲,俺们县的小麦蚜虫还没彻底治住呢!”
张伟刚坐下,就被众人围住请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表格,把防虫步骤、比例、效果一一标注清楚:“草木灰和石灰按 1:1 调,小麦要减石灰量,改成 2:1,喷的时候别沾到麦穗,不然会影响灌浆。” 众人边记边点头,农桑司的刘主事路过,见状赞许道:“张伟,你这方法接地气,以后多跟大家交流,把基层经验传出去。”
学习班的课程比张伟预想的更扎实。每天清晨学《农桑典籍》新注,正午研讨 “全国农桑标准化”—— 从农具尺寸统一到作物播种时间规范,每一项都有详细的案例;傍晚则是新作物引种课,主讲官拿着冬小麦的种子,说:“这麦种耐寒,关中能种,要是推广开,一年能多收一茬粮。”
张伟听得格外认真,不仅把重点记在表格里,还主动向主讲官请教:“关中北部冬天冷,麦苗会不会冻死?有没有防冻的法子?” 主讲官笑着说:“你问到点子上了!冬前要堆草护根,麦苗长到三寸时覆膜,用浸过油的麻布就行,既保暖又透气。” 张伟赶紧把 “堆草覆膜” 的细节记下来,心里盘算着回去后在县域试点。
可他的牵挂终究没断。每隔五天,他就会写一封信,让快马送回县域 —— 有时说学习班的趣事,有时讲新学的防虫技巧,有时则叮嘱王二牛 “每月核对账本,别让周粮商钻空子”。王二牛每次收到信,都会在合作社门口当众宣读,村民们听着信里的内容,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可麻烦还是来了。这天张伟刚上完课,就见县域派来的快马气喘吁吁地赶到,赵三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脸色发白:“张伟,不好了!周粮商在县里散布谣言,说你在咸阳‘顶撞农桑司官员,被抓起来了’,还说合作社要散伙,村民们都慌了,有的甚至想把高产粟种拔了改种豆子!”
张伟心里一沉,手里的《农桑新政纲要》差点掉在地上。周粮商这是算准了他远在咸阳,想趁机搅乱人心!“你别急,我现在就写信!” 他冲进学舍,拿出粗纸和炭笔,飞快地写下:“吾在咸阳安好,已学新作物引种之法,下月即归。合作社事务有李伯、二牛主持,账本每月公示,绝无散伙之理 —— 张伟亲笔。”
他还特意在信里夹了一片咸阳的白杨树叶,又让刘主事在信尾签了字,证明自己确实在学习班。“你快把信送回去,让二牛当众宣读,再把树叶给村民们看,就说这是我从咸阳摘的,假不了!”
赵三快马加鞭赶回县域时,合作社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周粮商的伙计站在石凳上,大声喊:“张伟都被抓了,合作社要完了!你们还不赶紧把粮卖了,等着吃亏啊!” 几个老村民听得心动,真的扛着锄头要去拔粟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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