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俊铖长长出了口气,这次的考察让他模模糊糊有了一种感觉,这个时空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很可能就会发生在中华这片土地上不远的将来,甚至是他在世之时。
工业革命不单单是工业的革命,也不是一两个技术的革命,而是一整个社会的变革,是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带来的社会整体性的结构变化,累积到了一个临界点,然后再在某个或多个关键技术的突破下,进一步的推动生产力的发展,然后由此进一步推动社会的彻底变革。
历史上的英国在工业革命前夕,其经济发展和生产力的发展就已经是长期且持续性的进步,社会结构也在逐步重构之中,典型的就是市民阶层的崛起和资本主义新贵族取代旧地主贵族。直到改良蒸汽机的大规模运用,推动工业领域的大规模生产,生产力有了飞跃式的提高,旧有的生产模式彻底被打垮抛弃,旧的社会形态也自然被新的社会形态完全取代。
相反,社会形态没有重构到一定程度,即便拥有了新的技术,也不可能产生什么工业革命,历史上的中华就是如此,自满清洋务运动以来,一直到民国时期,引入的先进技术并不少,但整个社会形态总体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到头来还是老样子。
只有从土地革命开始,到抗日敌后根据地建设,再到建国后三大改造,一系列对旧有社会的改造和重构的积累下,才有了中华的全面工业化基础,即便是逃到岛上的伪政权,其工业化的发展,也是建立在对岛上的“土改”的基础上。
工业革命有其偶然性,但同样也有其必然性,幻想着发明一两个技术、天降一些科技,就能引来一场工业革命,是只看到了其中的偶然性,却完全忽略了最为关键的必然性因素,说到底还是一种机械降神的幼稚想法。
而如今红营治下的社会,就已经开始在积累着这些“必然性”的因素,整个社会正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进行着自发的、自下而上的变革和重构,积累起肥沃的土壤,当日后某个关键技术突破和运用之时,便是一场爆发式的变革,而这,就将是这个时空里的“工业革命”。
“只是如今......还只是个苗头而已......”侯俊铖低声念了一句,微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些未来之事从脑子里甩掉,又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就我这次考察的村庄来看,虽然都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互助组,而且各有不同的形式,但总体而言主要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种是简单的劳动互助,主要是临时性的、季节性的,一边是秋收、夏收之类的农忙时期,临时组成互助组互相帮忙。第二种则是常年的互助组,这一类已经开始简单的实行农业和副业的互助结合,有某些简单的生产计划和技术分工,有些互助组还逐步将原来各村的合作社的公有农具和牲畜合并使用,并且以互助组为单位积累了一定的公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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