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一类带头人和组织者领导下的互助组织,一般是没有固定的形式和详细的规定约束,成员之间一般是依靠相互默契和粗陋的约定而使组织有序运转,其发展好坏和稳定运转,完全依赖于组织者和带头人的个人能力,管理机制呢,则主要依托于组织成员之间个人情感关系。”
“这一类自组织,基本都发源于乡邻之间、同族之间、朋友之间结成的组织,因此组织成员之中的关系,也取决于社交关系中的状态,家族内或社交圈内,辈分高或处于主导地位的个人,在自组织内依旧处于主导地位,其他人就则处于从属地位。”
“在我的考察之中,由红营干部或基层组织直接参与领导的群众百姓的自组织,大多数都是按照相对详细和严密的章程进行管理,其管理机制依托于章程规定的程序,而没有红营干部或基层组织参与的群众百姓的自组织,虽然也会有一定的章程规定,但大多还是由个人去权威主导的组织结构。”
侯俊铖顿了顿,面上严肃了几分,向牛德东问道:“老牛,你听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牛德东的脸也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侯俊铖所说的问题是什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乡贤,新官绅!”
“没错!”侯俊铖认真的点点头,语气愈发的严肃起来:“我之前说了,这些互助组、互助社之类的群众百姓的自组织,其实是一个个生产联合体,生产是第一要务,经济发展放在首位,而且组织构建是要投入一定的前期资源的,我们的干部和基层组织参与和领导的自组织,一般是由合作社的公有财产进行投入,而没有我们参与的自组织,则大多是由带头人和组织者进行前期投入。”
“因此其带头人和组织者,亦或者在发展之中选拔出来的领导者和骨干,普遍属于群众百姓之中生产能力好、家境比较富裕的那一批,亦或是城市中积累了一定财富的人,生产有经验的农户,有资源有门路的工商业者,有技术的技术工人,最容易成为这类自组织的带头人和组织者,获得组织的管理权和领导权。”
“实际上,即便是我们红营干部和基层组织参与或直接领导的互助组和互助社,也会优先考察和挑选‘生产积极、响应号召、耕作技术高明、能做典型报告’的人作为辅助或直接管理者,而又由于群众百姓的自组织本身就是群众百姓发展意愿的共识和成果,其领导人和带头人大多是拥有威望和领导力、积极响应号召且经济成果明显的人,因此在基层推选和我们的组织考察选拔之中也容易过关,成为基层村委领导者和我们的基层干部。”
“这就导致一方面基层干部和政治精英的经济地位迅速提高,另一方面是经济地位上升者又大量进入政治精英和基层干部行列,相对富裕的阶层在基层重新掌权,原本土改期间经济地位与政治地位相对分离的社会结构,又逐渐变回旧社会中经济、政治同构的权力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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