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告。”杜泽指向船台正在建造的渔船,“等我们造出第一艘渔民合作社的船,让堪察加的鱼能直接运到华夏,让除科奇的石油有地方停靠,他们就知道,这厂子早不是谁的私产了——它是远东的血管,谁也堵不住。”
雨停时,金角湾的水面泛着碎银般的光。艘勘察加的矿石船正缓缓驶入造船厂的码头,甲板上的工人朝岸边挥手——这是杜泽接手后迎来的第一艘外港货轮,每吨抽成从三十美金降到十五,省下的钱直接分给了矿场的工人。
伊万诺夫的账本被锁进了总督府的保险柜,上面的墨迹早已干涸,但它揭示的真相像条鞭子,时刻抽打着每个试图染指这块黄金中转站的人。杜泽知道,这场资产争夺战的结束,不过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估计莫思科那边的很多人要睡不着了。
档案处处长的办公室被贴上封条的第三天,搜查人员在他的私人车库里找到了个加密硬盘,里面的内容让整个莫思科官场倒吸一口凉气:伊万诺夫近十年的行贿明细,精确到“2001年5月12日,赠国家杜马议员别洛夫西伯利亚貂皮大衣一件,价值4.7万美金”“2003年1月,为国防部长秘书女儿支付伦顿留学费用,一次性转账20万英镑”,甚至还有2002年圣诞夜,给布京前办公厅主任送的“私人游艇保养费”回执,金额高达150万美金。
“已经抓了十七个。”布京的办公室里,帕特鲁舍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疲惫,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别洛夫议员在审讯室里崩溃了,说伊万诺夫每年都给他‘分红’,光是海参崴的港口转运费,他就拿了三年,加起来超过800万美金。现在国家杜马的议员们人人自危,有人把办公室的保险柜都撬开了,连夜烧文件。”
布京正对着投影屏上的行贿名单出神,指尖在“国防部长秘书”的名字上停顿。这个秘书他认识,是彼得堡大学的校友,去年还在克宫的宴会上跟他碰过杯,当时对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让他多看了两眼——现在才知道,那表是用远东渔民的血汗钱买的。“查,”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不管牵扯到谁,一律按军法处置。国防部门的蛀虫,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可怕。”
帕特鲁舍夫点头时,桌上的红色电话急促地响起。是联邦总检察长打来的,语气带着惊惶:“总统先生,刚收到消息,交通部长凌晨五点从别墅的后墙翻出去,坐私人飞机逃向白鹅了!他的办公室里搜出了与伊万诺夫的合作协议,两人合伙把远东滨海边疆区的十二个国营加油站低价转卖给土而其商人,侵吞国家资产超过3亿卢布!”
布京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交通部长是他亲自提拔的,当年在彼得堡搞市政建设时立过功,他一直以为是个清廉的干将。“通知边境管控,把他拦下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火,“如果拦不住,就按叛国罪通缉,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