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爬上窗台,给包间里的红木桌椅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酒桌上的气氛正酣,搪瓷杯与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桌上的白酒喝空了一瓶又一瓶,空酒瓶在墙角堆成了小丘,浓烈的酒气混着红烧肉、溜肥肠的菜香,在不大的包间里弥漫,呛得人鼻尖发烫。
何雨柱坐在下首,脸颊红得像抹了胭脂,眼睛却亮得很,透着股子兴奋劲儿。他望着主位上的李副厂长跟几位厂里的老领导谈笑风生,时而拍着肩膀称兄道弟,时而举杯碰出清脆的声响,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越发旺盛——他能听出来,领导们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李副厂长的认可,什么“李副厂长年轻有为”“以后厂子就靠你掌舵了”,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里。
而自己作为李副厂长特意带来的人,刚才替领导挡酒、陪笑脸的功夫没白费,几位老领导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和善。他暗自琢磨着,照这个势头,离那个梦寐以求的食堂主任位置,怕是又近了一大步,到时候别说掌勺,整个食堂的采买、排班都得听他的!
他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李副厂长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但此刻的李副厂长,看着何雨柱的眼神确实带着几分满意。他没料到,这何雨柱不仅嘴皮子利索,会来事儿,连酒量都比许大茂强得多——许大茂那小子,三杯酒下肚就脸红脖子粗,说话都打哆嗦,每次陪酒都得提前找人事先兜底,生怕说错话得罪人。哪像何雨柱,一圈酒敬下来,虽然脚步有些飘,嘴上却依旧利索。
还能笑着跟领导唠几句厂里的趣闻,什么“王师傅炒菜忘了放盐”“后勤老张偷喝料酒被抓包”,逗得几位老领导眉开眼笑,连说“这厨子有意思”。李副厂长心里盘算着,以后出门应酬,倒是得多带带何雨柱,既能挡酒又能活跃气氛,比带个只会溜须拍马的酒囊饭袋强多了,要知道许大茂每次就会胡说八道。
这顿饭从掌灯吃到月上中天,何雨柱自己都记不清喝了多少杯,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像灌了铅,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渐渐都有了重影。